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臉不知是被開水還是什麼東西燙過,有著很大一塊疤,鬍子長期沒經過打理顯得亂糟糟的,皮膚粗糙蓬頭垢面,看起來和那些廝混在酒館裡的老酒鬼沒什麼差別,不同的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身著粗布縫製的棉衣,上面有不少補丁,表明了他的窮人身份,手裡還握著把劈柴刀,虎視眈眈。
在他繼續喊叫之前,鄭飛抬手一指,怒目而視,趁他愣神的功夫,聖地亞哥跳上去撲倒他,死死捂住他的嘴。
他拼命掙扎卻動彈不了,只得掄起膀子砸聖地亞哥,可惜力量太小,對聖地亞哥根本造不成傷害。
當看到鄭飛過來並擺了個噓的手勢,他的情緒才緩和一點,漸漸的,安靜下來。
「不要大喊大叫,同意的話眨眼。」鄭飛漠然道。
他乖乖眨了兩下,聖地亞哥便鬆開了他,滿手掌都是他的口水,噁心得不行。
他怯諾地坐在地上,手偷偷挪動,想去摸掉落的劈柴刀,被鄭飛上前一腳踢開。
「老實點!」鄭飛沉喝。
見他還想拿刀,聖地亞哥的暴脾氣瞬間就上來了,高抬手臂猛地掄了他一巴掌,把那噁心的口水全給糊在了他臉上。
這一巴掌,扇得他暈暈乎乎,終於安分了。
鄭飛瞪了眼他,隨後拿起望遠鏡,觀察小木屋的動靜。
呼,還好沒驚動到布拉德,也許那傢伙正躺著打盹兒吧,意志再堅定的硬漢都是會犯困的,就算是精英狙擊手也不例外。
再看看原始人,並不為之前的咆哮聲所驚擾,緊握匕首,向著自己的獵物匍匐前進。
動作輕輕的,慢慢的,他終於爬到了屋外,貓在枯草叢後躲了有半分鐘,確認沒什麼異常,才敢放心地踮起腳尖來到牆邊,找了一條窄窄的縫隙,眼睛湊了過去。
布拉德在烤火,不知是哪來的創意,用很多個布袋縫成一條管子,把燃燒產生的煙收集起來,排到外面的河裡去。
他躺在一張破舊的藤椅上,閉目養神,和交易所里的那些大佬一樣,手裡搓著兩顆瑪瑙球,搓幾圈,停一下。
確認目標後,原始人悄悄地向門口逼近。
木屋裡陰暗得很,所以外面相對來說就亮堂多了,牆上的無數條小縫隙,透進無數條絲狀的光。
也是巧了,布拉德這時候想倒杯水喝,一睜眼,恰好瞧見那光絲被人影擋住,接著又露出。
剎那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迅速掏出火槍指向門口,仔細斟酌後又覺得不行,果斷踩著椅子縱身躍上房梁。
原始人剛剛摸到門口,聽見屋內的動靜,立刻破門而入,眼前只有一個火爐,以及搖晃著的藤椅。
突然,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頭向上望去,與此同時布拉德扣下扳機,槍響。
原始人沒有要躲的意思,肩膀挨了一槍,然而疼痛完全阻止不了他,只見他手腕一旋,匕首嗖的飛出,正中布拉德的大腿,把他從房樑上打了下來,重重跌落在地。
原始人顧不上肩膀在流血,撲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暴戾恣睢,手指如同鐵骨般,要把他活活給掐死。
布拉德直翻白眼,瘋狂掙扎想要推開對手,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個怪物,無法撼動!
他的特長在於暗殺,硬碰硬的話,哪裡搞得過北極熊都怵的原始人?!
窒息感,使得他痛苦地吐出不知是白沫還是唾沫的液體,雙腿亂蹬,手臂拼命揮舞,想要弄開卡住自己的鐵鉗,卻始終沒什麼作為。
命懸一線之際,他拔出大腿上的匕首,使出最後的氣力插進原始人的後背,伴著撲的一聲悶響,原始人的手明顯鬆動,而後,徹底鬆開。
原始人,趴倒在地,鋒利的匕首在他的後背,扎出道小拇指寬的血口,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至於布拉德,則是躺在地上翻白眼,連連重咳,嗓子沙啞無比,大概是喉結的某個地方被捏碎了,碎片卡在了嗓子眼。
從聽到槍聲的那一刻,鄭飛就帶領所有人向小木屋狂奔,等他們來到門口,原始人剛剛倒下,倒在了血泊中。
鄭飛直勾勾地盯著插在原始人後背的匕首,和那不停噴涌的鮮血,短暫地愣了愣,歇斯底里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