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皇跳出洞口,他仰面躺倒,大口呼吸著無毒無害無臭味的空氣,瞳孔中傾露出逃脫般的滿足,即便身旁圍了一大圈敵人,也不能使他畏懼分毫。
因為他知道,自己終究會死在這裡,現在只不過是死得早了點而已。
水手們端槍指著他,時刻保持警惕,緊張的氣息在他們之間傳播開來,有幾個還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布拉德越是坦然,他們內心升騰起的畏懼感就越強烈,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布拉德,原來這傳說中的鬼魅,竟然是個長相如此猙獰的人。
布拉德的臉上,那一大塊蒼白的疤痕,在月光的映照下,尤為的令人心驚。
此刻,面對著眾多對自己心存畏懼的人......哦不,是螻蟻......他翹起了嘴角,伸了個愜意的懶腰,至少在外人看來的愜意的。
然後,他翻身坐了起來。
由於心中有太多的好奇,鄭飛遲遲沒下令擊殺他,注視著他狼狽卻豁達的雙眸,沉默了一會兒,揮手示意聖地亞哥把他綁起來,他沒反抗。
綁普通人只需要捆住手腳,布拉德卻是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繞了一圈又一圈,木乃伊似的,足見聖地亞哥對他實力的畏懼。
其實不管是聖地亞哥還是其他水手,畏懼的都不是這個殺手,而是他那被越傳越邪的名聲。
布拉德無語地咧咧嘴,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喂,胖子,要是咱倆現在在你的家鄉,威尼斯的大街上,我準會殺了你。」
聖地亞哥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回擊道:「我不是胖子,還有,我也不是威尼斯人。」
奇怪的關注點,逗樂似的回答,令布拉德嘿嘿一笑,之後垂下頭,神色中漸漸現出了一抹黯然,沉默不語。
鄭飛吖了一小口酒,對持槍警戒的水手們挑了挑眉頭,示意。
水手們收起槍,各自散去打掃戰場,清點有用的物資,呃,還有把那幾隻活體毒氣彈臭鼬給弄回來。
「終於都走了。」
布拉德笑了笑,瞥著鄭飛,道:「你是東方人嗎?我前些年去過中亞,那裡有東方的商人賣瓷器和絲綢,他們的膚色和你差不多。」
鄭飛沒回答,只點了下頭。
見他不願搭理自己,布拉德苦笑著呼出一口氣,思索片刻,接著說:「你沒下令殺了我,一定是想聽我的故事吧?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旁邊的聖地亞哥吐吐舌頭,解下自己的酒壺,拍了下他的後背讓他抬頭,餵他喝。
「反正想換個酒壺了。」聖地亞哥學著冷漠的語氣說。
布拉德連吞了好幾口酒,暢快地咂咂嘴,點頭稱讚道:「上好的白蘭地,在我來看是整個法蘭西最棒的酒了,有人說法蘭西的葡萄酒最好,可他們不知道法蘭西的葡萄酒釀製工藝是從義大利偷學過去的,哈哈。」
「你懂的倒挺多。」鄭飛終於和他說了句話,並且是笑著說的,覺得這杯稱為鬼魅的殺手,並不是那麼十惡不赦。
「當然,我喜歡品酒,當年在英格蘭城堡時......」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布拉德的喉嚨仿佛被噎住了,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而後,眼眸中的幽怨,無保留地傾露出。
時間滴答流逝,過了一會兒,他望了眼那群仔細打掃戰場的水手,又打破了沉默。
瀕死之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可以幫我站起來嗎?」他扭了扭身子,玩笑道:「我感覺自己像被束縛在繭子裡的青蟲。」
得到鄭飛同意,聖地亞哥把他扶起來,靠在倒成三十度的桅杆上,站在這裡,恰好能看得見月光下平靜的海面。
倘若沒有海盜的血液和殘骸,就是平靜的。
眺望著海面,視線延伸至遠方的天邊,之後定格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中,布拉德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想問什麼就問吧,反正我也快死了,又是個沒信仰的傢伙,很樂意跟你分享秘密。」他坦然道。
鄭飛眉宇微抬,晃了晃手裡的酒壺,眼角的餘光瞥著剛翻出幾扇豬肉的水手們,似是漫不經心地問:「你為什麼和通緝令上長得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多了塊疤而已。」布拉德指著臉上
第兩百一十四章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