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車夫的古怪語氣,鄭飛瞬間警覺起來,回頭望去。
遠方,空曠的原野上,大概隔著兩百米,有幾輛馬車保持距離跟著。
第六感告訴他,要出事。
「停車。」他冷冷道。
「嘿,別急,等會就到了。」車夫抽了馬一鞭子,加快速度。
「我讓你停車!」他扯住車夫的衣領。
車夫一看情況不對,突然拔出腰間的匕首刺向他,被他抓住手腕猛地一扭,匕首應聲落地。
旋即,車夫吃了他一記肘擊,昏睡過去。
他勒緊韁繩馭馬,跳下車撿起匕首,注視著快速趕來的幾輛馬車,一動不動地站定。
馬車在距離五十米處停下,裡面鑽出幾個手持火槍的士兵,以及一名軍官。
軍官眼眶深凹,透著一股子狠勁,嫻熟地拔出騎士軍刀揮了幾下,冷笑道:「真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
「你們是誰?」鄭飛瞥了眼他手中雪亮的長刀。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軍官提刀,蓄勢待發。
鄭飛張了張雙臂,道:「看我這身衣服。」
軍官挑了挑眉頭,沉默兩秒,道:「看起來是大人物,老實交代,你要去哪。」
「我去哪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條路通向的是桑托斯莊園,你想幹什麼?!」
說罷,他翹起刀尖指著鄭飛,擰了下脖子,眼神陰冷。
鄭飛咬了下嘴唇,僵持了一會兒,倏然笑道:「你是桑托斯的人?」
「算你聰明,桑托斯老爺派我來盯著你,你果然有問題!快說,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的同夥在哪?!」
「我來私會布蘭妮可以麼?」
聽到這個回答,軍官明顯愣了一下,刀尖微微垂下一點。
鄭飛接著道:「西班牙王子約見布蘭妮小姐,你管得著麼?」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西班牙王子?」
「來,把我綁到牢裡去,或者殺了我也行,但是我保證在你見到明天的太陽之前,西班牙和葡萄牙邊境就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不止是你,桑托斯那老東西也得死!」
「嘿......」軍官擺擺手,退後一步,擠出一絲笑道:「都是誤會,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我親自護送您去桑托斯莊園吧。」
軍官意在監視他。
「先讓你的人把槍收起來。」鄭飛對那黑洞洞的槍口,心有餘悸。
軍官揮手,士兵們乖乖收起槍背在身後,得意地吹口哨。
拿槍指王子,這牛逼能讓他們吹一年。
然而,他們的得意神色在臉上停留了還不過兩秒,眼中便湧現出了徹徹底底的恐懼。
鄭飛迅猛抬手,撲的一聲悶響,匕首插進了軍官的脖子,軍官還沒來得及做出個驚愕的表情,熱絡的鮮血濺出,見了死神。
隨即,鄭飛奪下他的長刀,在士兵們取槍還未來得及抬起槍口時,奮力揮臂橫劈,反手斜劈,豎直下劈,一套瘋狂的砍殺後,幾名士兵全部倒在血泊中,他的肩膀也中了一槍,鑽心的疼。
他撕開衣服露出傷口,從軍官的衣服上扯了塊布條,藉助牙齒包紮好,只用一隻手艱難地把屍體依次弄進馬車,清理血跡,牽著馬在荒野中走了足有兩千米,把他們丟在野地里,返回。
然後,他步行去了桑托斯莊園。
抵達莊園時,明晃晃的月亮已經掛在了城堡頂端,他直接翻過柵欄,溜進城堡大門。
大廳的餐桌上,擺著一隻大號的烤牛腿,看樣子是正準備吃晚飯,女僕在餐廳忙活,樓上傳來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踩著咯噔咯噔的腳步走在樓道里,將要下樓。
鄭飛連忙閃身出門,轉了轉眼珠子,不能從裡面走了,只能翻窗。
問題是現在傷了肩膀,一隻胳膊翻不了,想了想,他來到城堡後側,撿起個小石子丟向四樓的窗戶,那是胡安的房間。
砸中窗戶,啪的一聲,沒反應。
他又連砸了幾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窗簾動了一下,準時有人躲在後面透過縫隙看,卻遲遲沒人露頭。
他皺了下眉,頓悟,扯掉自己的鬍子和假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