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翹著頭,愣愣地打量著這間昏暗的小屋,好一會兒後才吸了吸鼻涕,呆滯的眼神落在鄭飛身上。
「是你......」他哽咽道。
鄭飛端過漢斯遞來的油燈,抬步走到他跟前,蹲下,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著他,臉上髒兮兮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洗一股怪味,整個人就像蹲在里斯本街角的小乞丐。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鄭飛關切道,同時心中的結也舒展開了,之前緊蹙的眉頭鬆了許多。
達·芬奇找到了,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無可替代。
聽到他問的話,達·芬奇撓了兩下臉,想了一會兒,茫然努起嘴,嘿嘿笑道:「忘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振作精神,道:「您跟我來看看這個!」
說罷,他跑回桌邊,指著厚厚的一大疊羊皮紙,目光中滿是急迫的期待。
看著他的表情,鄭飛感覺到一定是有好事,招呼著喬治一起過去。
達·芬奇是在船隊離開里斯本和南美號匯合後就跑過來的,其他船上人員太多,整天吵吵鬧鬧的讓他無法靜下心來思考,要知道他還有一堆事情需要研究呢。
由於鄭飛明令禁止閒雜人等登上南美號,於是,他趁著晚上水手們不注意,抱個游泳圈偷偷下海溜了過來,鑽進了船艙最深處,本來想趁著夜深人靜安安心心地思考,第二天天亮就回去,沒想到一直待到了現在。
之所以在這待著,是因為他對喬治做的事產生了興趣,男孩子麼,天生就愛槍,更何況是能有機會造槍,不容錯過。
由於不想研究做了一半就被人薅出去,他便懇求喬治不要告訴別人並鑽進了密室,拿堆麵包和水,一直待在裡面。
喬治每年都待在這船艙里,只有夜晚才會偶爾出去溜溜透透氣,不知道他的來歷更不知道外面都在找他,況且平時也忙得不可開交,漸漸的也就給忘了。
在喬治的感覺中,這整天只吃麵包和水,不停花些奇怪圖案的小子,就是個瘋子。
真正的天才,都是瘋子。
他們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在意自己身處的環境更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在他們的眼神中,只能看到專注,專注,和專注。
走進密室,四盞油燈投下的光輝,將這不大的密室映得有些刺眼,地上和桌上,錯錯落落的躺著無數張羊皮紙,有的畫著符號,有的畫著槍械。
鄭飛發現,達·芬奇貌似特別熱衷於畫一種錐頭圓柱符號,就像那個畫雞蛋的典故一樣,反反覆覆至少畫了有幾百張紙。
「你想讓我看什麼?」鄭飛饒有興趣地問,低頭看了看,依然是那個奇怪的符號。
達·芬奇,最善於創造驚喜。
達·芬奇攤開那張紙,道:「在很多天以前,他說自己在改造槍膛,子彈的問題解決不了。」他指了指喬治,接著說:「於是,我就想設計出一種與眾不同的子彈,能在不影響氣密性的情況下順利地從槍口飛出去,把火藥的推動力發揮到極致。」
說著,他指著另一張羊皮紙,上面畫著線膛槍的結構,道:「膛線能加快子彈的飛行速度提高射程,缺點是槍管內的空間會變大,只能通過增大子彈體積來提高氣密性,不過那樣的話又會增加子彈重量,然後,我便嘗試把子彈弄成空心的。」
達·芬奇翻箱倒櫃地在滿屋的羊皮紙里找了起來,焦急的模樣如同士兵丟了槍,動作匆忙卻又有條不紊,在翻了足有兩分鐘的功夫後,終於輕鬆地呼出一口氣,把圖紙拿了過來。
見他一本正經神態凝重,再加上之前說得頭頭是道,喬治不禁眨巴了幾下眼,對鄭飛低聲耳語道:「船長,我怎麼感覺他不像個瘋子?」
「不,他就是個瘋子。」鄭飛微笑。
「不會吧,他能想到把子彈鏤空這個創意,我可沒想到。」
「正因為他是瘋子才能想到。」
說話間,達·芬奇把圖紙攤在桌面上,使勁抹平,想了一會兒,接著剛才的話茬道:「問題是,鏤空的子彈很容易扁或是碎,穿透力會大打折扣,於是我設計出了這種結構的子彈,別看它不起眼,從彈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