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不再顫動,刺骨的寒風席捲整座雪山,寂靜的黑夜,除了寒風穿過山谷的哀嚎外,什麼都聽不見。
至少他什麼都聽不見。
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他仍在不斷用手指摳著雪塊往下扒拉,這些雪因長期受到擠壓,有不少都變成了硬邦邦的冰,想要扒開談何容易。
寒風裹挾了他的全身,使得他止不住地打顫,嘴唇被凍得發白,臉上飄著霜花面無血色,唯有一雙眼睛還存留著灼熱。
他相信聖地亞哥沒死,或者說,他在安慰自己,聖地亞哥還活著。
蒼茫的雪地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雙手不停刨雪,儼然已經忘掉了寒冷,感受不到四肢的僵硬和疼痛,僅被執念支撐著,就這麼一直刨下去。
被困在溶洞裡的漢斯喊啞了嗓子,咳了幾聲後便放棄呼救了,裹裹衣服找了個不太冷的地方坐下,通過喝酒來維持體溫,保存體力等待救援。
時間流逝,半小時過去了,鄭飛的指甲鬆動,再刨下去就要脫落了。
他終於停了下來,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指,發呆,神情愣了一會兒,苦笑。
這一停,全身都疼,他坐在雪地上,費了好大勁擰開酒壺蓋兒,仰脖灌了一大口,連喘幾口涼氣,驅趕掉體內的寒氣。
「好好的你來什麼雪山。」
他抬頭望著星空,深深地嘆了口氣,雙目失神,像是自責又像是懊悔。
月光灑在這片銀色大地上,他的背影定格在本該唯美的白雪畫卷之中,滄桑而孤獨。
一個令人憐惜的,男人的背影。
他重重地咳了幾聲,嗓子又干又疼,吃了口雪水,坐了一會兒,整理好紊亂的情緒後,他決定下山去,在這冰天雪地里吹著冷風過一夜的話,沒準真能死在這。
雙腿被凍得發僵,他慢慢地、艱難地站起來,把火槍當成拐杖拄在地上,一步步挪動。
******,腿不是自己的似的,抬起來那麼費勁,一米足足要走四五步。
走了有兩分鐘吧大概,連半個船身的長度都沒走出,按這種速度來算,下山至少要十個小時,在如此糟糕的身體情況下跋涉十個小時,簡直是折磨,最嚴酷的地獄訓練也遠遠比不上。
他捏了捏耳朵和鼻子,讓它們不至於被凍得失靈,然後目視前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動力,繼續前進。
倏然,身後響起了雪塊滑動的聲音,地表也輕輕顫動了起來,雖然比不上之前那麼劇烈,但......
雪崩又來了?
他顫巍巍地轉過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卻又帶著些許解脫。
就在他坦然挺直身體,等著迎接雪崩來臨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不遠處,一片有卡車那麼大的雪塊聳動著,隨即只聽一聲沉悶的像是從地底發出的咆哮,如同有股力量在拼死抵抗。
停滯半秒,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雪塊下刨了出來,如釋重負般的大口喘息,仰面倒地,砸在雪地上。
聖地亞哥。
「聖地亞哥......」鄭飛揉揉眼,確認不是幻覺,拄著槍桿以最快速度走去。
聖地亞哥躺在地上,接近虛脫,看到他的臉出現,嘴角掛上了傻乎乎的笑,抬起手臂想和他握個手,抬了不到一半就無力垂下。
「你還活著......」鄭飛的眸子裡顯露出前所未有的驚喜。
「昏睡了一小會兒而已,本來已經到天堂門口了,沒想到塊頭太大擠不進去,上帝就讓我回來了。」聖地亞哥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笑得出來,因為他是擁有純正血統的熱.那亞人,以勇猛無畏著稱。
「好了別說話了,節省體力,我現在得給咱們搞點吃的,想辦法在這過一夜,我可沒本事把你背下山。」
聖地亞哥動了幾下嘴皮,猶豫了一會兒,笑了笑,道:「下山去夥計,你留在這咱兩都得死,冰天雪地的。」
「別說話,也別睡覺,想想你那美艷性感的維茜。」
說罷,鄭飛站起環視了一圈,在這雪山上別說獵物了,連顆野菜都活不了。
想在寒冷中活下來,必須吃肉攝入脂肪蛋白質來補充熱量。
他可不會把自
第一百二十五章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