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同在選手席入座的第嘉賜回過頭來,有意無意的看了鄭欖等人一眼。
鄭欖等人頓時安靜下來。
人的名,樹的影,畢竟是曾經與林微音齊名的選手,儘管第嘉賜不被鋼琴界所承認,但在流行圈裡,第嘉賜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神。
不過,即便是第嘉賜,此時看到a叔與左永思的交手後,也禁不住感慨萬分。
他看得出來,a叔的琴技已經出神入化,即便是參加蕭邦國際鋼琴大賽,也綽綽有餘了,是一名真正的頂尖選手。
整個華夏賽區,恐怕沒有人能與這位a叔平分勝負。
很快,左永思一曲《秘境》彈奏完畢,因為激烈的演奏,超水平發揮,左永思在停止彈奏後,雙手雙手都有著輕微的顫抖,他站起身來,向全場觀眾鞠躬,贏得了大片的掌聲。
與此同時,廖遠也站起身來,再次與左永思交換位置。
在巨大的掌聲和狂歡聲面前,廖遠坐在了鋼琴凳上。
他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留給自己,雙手就開始在鍵盤上隨風飛舞,仿若一朵朵蓮花在指尖盛開、凋零,無限循環。
當指尖彈奏越快,蓮花的生長與凋謝的速度便愈加迅疾,很快,肉眼能看到那些花瓣,脫離花梗,在空中旋轉,飛舞,墜落,落在腳下,混入泥土。
更多的花瓣蕩漾在了身體周邊,花香四溢,引來蝴蝶無數。
人們睜大了眼睛,以為出現幻覺。
但那真的是幻覺嗎?
奚韻怔然無言,觀看著那些花朵的萌芽、綻放與凋謝,一瞬間仿佛大徹大悟。
她站起身來,不顧身旁觀眾的牢騷和謾罵,木然的朝場外走去。
我的心裡曾為你開了一朵花,初見時候萌芽,再見時候雀躍,離開的時候永不回頭。
廖遠沒有注意到任何鋼琴之外的事物,他的雙手演奏的越來越快,這首《fler-dane》同樣是風靡流行界的鋼琴曲,也是很多鋼琴選手的啟蒙曲,雖然沒有《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那樣的高度,但在民間的受歡迎程度,卻也是非同尋常,被許多人所喜愛。
他曾經非常熱愛彈奏這首曲子,每當旋律響起,他總會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些事情的畫面猶如過往雲煙,在眼前一一浮現,讓他更加真切的認識到這個世界,這具身體,在此前所經歷的一切。
但很快,廖遠便把這些思緒瞬間擯棄開去。
這首《fler-dane》的難度並不高,業餘十級的選手練習個兩三周,基本上就能爛熟於心,但想要彈出想要的節奏,並且一音不差,充滿情感,卻很難,因此大多數業餘選手選擇降一個難度,以調來演奏這首曲子。
在前世,廖遠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就是調彈奏,不過,今生他的手指異常的發達,只要心中有曲,指尖便能自然彈奏,這種手指的靈活程度幾乎打翻了廖遠此前的所有認知,從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這雙手,至少價值一個億。
掌聲再一次響起。
廖遠抬起頭來,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曲子已經演奏完畢。
左永思走上台來,低著頭,面對全場觀眾,忽然發出一聲嘆息,那嘆息聲充滿了解脫。
沒多久,在張海的主持下,第三輪比賽的投票數再次公開。
7:789!
雖然依然是a叔獲勝,但最後一場比賽,左永思的《秘境》顯然也得到了觀眾的認可。
一臉灰暗的左永思,露出了一絲苦笑。
同情票嗎?
我不需要的啊!
廖遠走到左永思面前,問道:「交個朋友吧!」
「什麼?」左永思抬起頭,愕然道。
「交個朋友。」廖遠伸出手:「你的演奏真的很棒!」
左永思鼻尖一酸,差點落淚,他握住廖遠的手,感激的道:「謝謝。」
就在剛剛,他決定退出鋼琴界,拋棄所有野心,老老實實的去做歌劇院的鋼琴師,但廖遠的這句肯定之語,卻讓他懸崖勒馬,重拾信心。
那種死而後生的感激,讓他眼眶略顯濕潤。
……
傍晚時分,廖遠與傅小瓷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