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生出,月琉螢便狠命搖頭,那個心狠的男人,如此的傷害她,將他手中神劍,深深地,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胸口,刺穿了她的心臟,她恨他還來不及,怎會還有牽掛。
只是,為何自己會率先想到他,難道,她對他,還有什麼奢望,還放不下。
不,絕對不是這樣,他們之間的關係,終止於泰山之巔,終止於那一劍,自此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瓜葛,老死不相往來。
或許,是因為恨吧。
她這樣想著,因為恨一個人,同樣會牽腸掛肚,那個冷血的男人,是這輩子唯一傷害她的人,也是傷她傷得最深的人,身體上的傷,或許用不了多久,便會癒合,可內心深處的傷,卻是永生永世,都無法癒合。
只是,她真的恨得了他麼。
在心中暗暗搖頭,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統統驅除,月琉螢緩緩抬頭,視線越過乾金真人,看了過去。
經過一番慘烈戰鬥,她所帶來的二十名血月宮弟子,被崑崙劍派弟子一一戮滅,只剩下了五六人,皆身負重傷,就連龍舞和白羽,也被無數弟子包圍,正苦苦支撐。
如果再不想辦法,他們一行人,估計會全軍覆沒。
或許,眼下唯一能救他們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念及到此,她抬頭,望著乾金真人,帶著些許渴慕,道:「要我束手就擒,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得放過我這些屬下,他們都是無辜的,一切的罪責,均由我一人承擔,或殺或剮,悉聽尊便。」
居高臨下,看著血觀音,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乾金真人沉默了。
他知道,血觀音何等高傲,何等英雄,縱然戰死,也絕對不會投降,而今,她竟為了自己屬下,甘願束手就擒,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這對於他們而言,可說是再好不過。
既然罪魁禍首已經俯首認罪,準備伏法,引頸就戮,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放她那些屬下一條生路,沒有血觀音的血月宮,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更何況,血觀音為血月宮宮主,見識廣博,天賦超強,未必沒有掌握一些禁忌之術,一旦把她給逼急了,施展出強橫可怕的禁忌之術,來個魚死網破,那麼,他們這裡所有人,估計都在劫難逃。
「都停下來。」
乾金真人振臂一揮,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停了下來,望著他。
「宮主。」
見月琉螢受制,龍舞和白羽皆是大吃了一驚,慌慌張張,想過來營救。
「都不要動,否則,本座便殺了她。」
劍光閃爍,白羽和龍舞立即不動了,她們都怕傷害到月琉螢。
「乾木師弟,乾火師弟,我們走。」
「這個,師兄,他們。」
乾木真人有些不舍,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將血月宮上層人物一網打盡,就這麼走人,心頭難免不甘。
捋了捋鬍鬚,乾金真人沉聲道:「既然罪魁禍首已到手,剩下的血月宮弟子,將不足為懼,我們正道中人,當有一顆仁義之心,得饒人處且饒人,切不可造太多殺孽,否則,必遭天譴。」
兩人對望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乾金真人所言不錯,血觀音才是罪魁禍首,是血月宮的精神支柱,沒有她,血月宮的實力,起碼降低一半,甚至會四分五裂,再難有實力,與他們人間正道抗衡。
「走。」
一把抓起月琉螢,一行人一飛沖天,化為朵朵流星,消失於蒼茫天地。
「龍舞,現在怎麼辦。宮主被抓走了。」白羽徹底慌神了。
以人間正道和他們血月宮的恩怨,月琉螢落到他們手中,絕對凶多吉少。
龍舞想了想,語氣沉重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先回血月宮,找朱魘商量商量,如何前往崑崙劍派救人。」
白羽哀嘆一聲,也只有如此了。
……
仙霞谷,仙霧繚繞,雲氣蒸騰,朦朦朧朧,一片緲逑。
悠悠山頭,一座墳墓,靜靜矗立,漫天紫葉,紛紛揚揚,飄飛而下,覆蓋在墳墓之上。
山風吹拂,樹葉起伏,如紫色海洋,波光粼粼,紫雲閃動,跳躍不止。
清晨,淡淡薄霧,飄蕩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