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如水,靜靜地流淌。
天邊,一輪皓月,高高掛著,灑下無盡月華,籠罩著蒼穹大地。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院子裡,一襲白衣,淡淡而立,背負雙手,微微仰頭,凝望天邊皓月。
山風吹過,秀髮飛揚,白裙飄飄,淡淡芬芳,隨風而揚,輕輕流淌,引人陶醉。
天色漸暗,夜色正濃,皓月如盤,點點輝光,灑照而下。
月下仙子,聖潔高雅,白衣勝雪,肌膚乳白,眼眸璀璨,眸光閃亮。
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了月,常常夜半時分,走下床來,獨坐窗前,抬頭賞月,偶爾,她會在月下,盡情劍舞,舞出千年殘情,舞盡萬年相思。
現在,又不知為何,靜立院中,微微抬頭,仰望天邊明月。
明月如素,月華如水,倒映著的,又是誰的影子?
月圓之時,正好相思,正為相憶好時機。
心靈如水,溫柔如夢,回憶,一幕幕湧來,亂了誰的心?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顆如止水的心開始悸動,開始泛起波瀾。
或許,是在昨夜,那穿心一劍;或許,是在妖界之時,他不離不棄;或許,是在赤火沙漠中,相濡以沫;或許,更早吧。
心靈的悸動,不需要過程,只是剎那之間,那道人影,便是不知不覺,刻印在了心頭,化為永久的記憶,永生永世,都難忘懷。
此夜清冷,沉沉澱淀,卻不知,心中思念的那人,可與她一般,獨立月下,靜靜地凝望蒼穹,深深相思,沉沉思念。
玉手拂過月華,輕輕地,撫上額角,身體如遭電擊,嬌軀猛然一震。
那裡,還殘留有他的味道,清新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原來,他的味道,是那麼的美。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慢慢地,慢慢地,淹沒了她。
一顆心,早已沉淪,沉到了萬丈深淵,淪到了九幽盡頭。
愛戀,是那麼的刻骨;相思,是那麼的銘心。
突然,心口一疼,她急忙捂住,口中發出淡淡呻~吟,小嘴微張,深深喘息。
那裡,有他昨夜刺下的一劍,雖未傷及心臟,可也痛徹心扉,身體的劇痛,難以言狀。
那一劍,不僅僅洞穿了她的身體,也洞穿了她的深心,在她身體上,刻下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昨夜,那道血色的魔影,更是如同可怕的夢魘,深深地鐫刻在了心頭,揮之不去,忘之不掉。
不想過問,他為何突然發狂?不想去管,他為何傷害於她?不想去恨,他對自己傷害,到底有多深?
她現在,只想確定,他是否平安。
昨夜,他突然發狂,大肆殺戮,無情殺害兩名崑崙劍派弟子,還重創於她,將她給一劍硬生生地釘在了石壁之上,如此之事,以雲飛陽和崑崙劍派做事風格,必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人,雖逃得了一時,可躲不了一世,終有一天,他會面對這些問題。
只是,那時候,她又當如何?是堅決維護心中的正義和道義,還是相助於他,隨心而為?
她,不知道。
夜色漸深,繁星點點,月華如水,照了她的身上,有些淒清,朦朦朧朧。
黑暗,悄悄的蟄伏,微微收回目光,雪夢琪睫毛眨動,側耳傾聽。
黑暗中,傳來悄悄的對話聲,雪夢琪凝眉,朝那邊看了過去,透過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見,兩名女子,站立於夜色之下,正悄聲說著什麼。
仔細一瞧,雪夢琪眉宇微皺,那兩人,她知道,赫然正是大師姐斛律瑤依和她們瑤池聖地領隊彩鳳仙子。
是什麼,讓她駐足傾聽,忘卻了心情?
「師叔,這麼晚了,你找我來,可有什麼要緊之事?」看著彩鳳仙子,斛律瑤依好奇問。
彩鳳仙子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瑤依,你可知道,你師妹她的身體狀況?」
「都怪那個該死的軒源,昨夜竟對師妹下那麼重的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枉我還誤以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咬緊牙齒,斛律瑤依恨恨道。
雖然經過了精心的療治,雪夢琪傷勢已無大礙,但難保不會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