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爆炸,餘燼散去,軒源扶劍而立,嘴角泌血,周身衣衫,仿佛被大火炙烤過一般,焦灼烏黑,那雙眸子,狠狠盯著對面,那一道玄風身影,周身殺意,凜然升起,直衝雲霄,破滅一切。
連滅世一劍都滅不了玄姬,足以見得,玄姬實力之強,比之長春真人等武學宗師,縱然不如,也差不到哪裡去。
對面,玄姬靜立天地,晚風吹拂,衣衫飄飄,獵獵而舞。
方才,軒源一劍,威力太強,直可撼動天地,竟連她也差點著道,被斬滅於劍下。
面龐凝固,冰冷殺意,透射而出,升騰而起,可怖猙獰。
如此年輕,便有這般強橫實力,如果再給對方一點時間,對方將很快成長,修為達到一個更高層次,那時候,生死之數,存亡之理,或可逆轉。
所以,此子決不能留。
靈舌飛轉,輕輕舔舐嘴角鮮血,玄姬面龐,隱隱猙獰,冰冷殺意,點點透出,意欲毀滅天地萬物。
右手抬起,掌力無限,劈裂天地,狠狠地,狠狠地,向軒源拍了過去。
「砰」的一聲,軒源立即中招,受創的身體,猶如炮彈一般,倒射出去,重重墜落在地。
鑽心疼痛,自胸骨處傳來,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感覺,自己的胸骨,貌似斷裂了。
連連咳嗽,吐出了幾口大血,受傷的身體,更是傷上加傷,體內氣血翻騰,幾乎壓制不住,就要破體而出。
滅世一劍,威力霸絕天地,其反噬之力,亦是極強,先前,若不是寒爍神劍源源不斷吸走那股強大反噬力量,他的身體,怕早被撐破。
「咳咳咳……」
扶著神劍,軒源艱難站起來,目光凌厲,冷冽如刃,逼視著玄姬,狠戾非常。
玄姬渾身一震,軒源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令她心神皆顫,竟有點點恐懼。
「血觀音在哪裡,叫她滾出來,我要親手斬了她。」
玄姬狂怒,冰冷刺骨:「放肆,黃口小兒,竟敢大放厥詞,不知死字怎寫。」
「哈哈哈……」
軒源哈哈大笑,厲喝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軒氏一族,一百多條鮮活生命,這筆血債,今晚,我必要討回。」
玄姬冷厲如霜,面龐猙獰,不屑道:「你此刻自身難保,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尚屬未知之數,想替族人討回公道,簡直痴人說夢。」
「是嗎?」
軒源抬頭望天,天幕蒼穹,皓月高掛,正慢慢向中天爬去,無盡月華,垂射而下,映照天地,落下斑駁光影。
今晚月圓,據李布衣所言,此夜乃血觀音實力最弱之時,為他下手誅戮血觀音,報得血海深仇最佳時機,因而,他才冒險闖入這深亮大院,妄圖尋覓血觀音所在,將之一劍誅殺。
然而,事情發展,大大出乎意料,果真如李布衣所說,這裡防備森嚴,高手如雲,要想見得血觀音,簡直難如登天。
而今,他為玄姬所傷,實力大減,縱連生死,也屬未知,又何談尋覓血觀音,報得血海深仇。
腦海中,驀地回想起李布衣對他的提醒,嘴角之處,慢慢掀起一抹苦笑,原來,一切的一切,他想得實在太簡單太簡單,敵人狡詐,實力強大,遠遠超過想像。
就這樣結束了麼?
心頭,未免有些不甘,十年練劍,刻苦清修,未敢懈怠,就為有朝一日,走到仇人面前,用手中之劍,戮滅仇敵,報得血海深仇。
而今,一切成灰,他之性命,即將隕滅在此,命運殘酷,冷厲無情,莫過於此。
問心頭,可有遺憾?可有怨恨?可有……
恨蒼天,為何不公,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恨命運,為何無情,連一個機會,也不給他?
記憶沉浮,回到了十年前,那一個月圓之夜。
漫天火光,沖天而起,夾著族人慘叫,哭泣之聲,交織一起,化作血與淚的記憶,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沖天的火光,仇人的猙笑,族人的鮮血,令他全身劇顫,口中發出一聲撕天裂地的怒吼。
「不啊……」
軒源頭髮倒立,周身靈力翻滾,血煞之氣、滾滾魔氣,交錯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