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大約是因為睡眠中被叫醒,又或者是因為聽到崔冕這件事,此時安坐在寢殿內的榻上,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甚至是顯得有些陰鬱和略顯憔悴。
大約是剛起身的原因,她身上還穿著寢衣,外面只隨便的披了件外衣,頭髮也未挽起。
安國侯夫人進來後,一下子就撲著跪倒了崔太后的跟前,紅著眼急切道:「太后娘娘,您快救救阿冕吧。」
崔太后隨意的瞧了她一眼,然後重新垂眉道:「先起來說話吧。」說著揮了揮手,又讓宮人給她賜了張座。
等宮人扶起她坐下後,才開口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哀家說清楚。」
安國侯夫人於是又將昨晚崔冕跟潯陽長公主如何起爭執,崔冕將潯陽長公主打了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崔太后說了,只瞞了崔冕跟潯陽長公主說的「宇家的江山是崔家幫打下來,皇位是崔家讓給宇家坐」的那些話。
崔太后聽完,冷冷哼了一聲,道:「他倒是長本事了,連公主這金枝玉葉都敢打。」說完又目光凌厲的看著安國侯夫人,嚴聲責備道:「哀家早就與你們說過,不得溺愛孩子。哀家看阿冕如今如此膽大妄為,都是你這個母親教導不利,縱容他的結果。」
安國侯夫人心裡也有委屈,安國侯崔玟的兒子是多,但她親生的卻只有崔冕一個,她不寵著他能寵誰。
但此時安國侯夫人卻也只能攬下這罪責,紅著眼跟崔太后請罪道:「是,都是臣婦的過錯。但請娘娘看在阿冕是您嫡親的侄兒的份上,拿個主意幫阿冕避過這一劫。」
崔太后輕輕嘆息一聲,背靠在身後的天青色大迎枕上,頓了一下,又問道:「跟阿冕私通的那兩個女人呢?」
安國侯夫人愣了一下,然後道:「臣婦盡著急著阿冕了,哪裡有心思管那兩個女人。」
崔太后道:「趕在皇帝之前先將那兩個女人處置了,還有阿冕招惹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都處理乾淨。然後你領著阿冕恭恭敬敬找潯陽賠個罪,請潯陽回公主府去,讓阿冕以後安安分分的跟潯陽過日子,少給哀家生事。好在阿冕雖然動了手,但潯陽傷得並不嚴重。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哀家會督促潯陽不跟阿冕計較。但哀家警告你,不要再讓哀家再次聽到阿冕又在外頭拈花惹草又跟潯陽起爭執的事。潯陽再不濟,那也是唯一的長公主。打了潯陽就是在傷皇家的顏面,再有下次哀家也救不了他。」
安國侯夫人連忙道:「是,臣婦回去就讓阿冕進宮給潯陽賠罪,讓他接潯陽回去。」只是安國侯夫人仍是有些擔心,抬著頭對崔太后道:「只是臣婦擔心,這件事已經鬧到了皇上那裡,皇上那裡恐怕不會這麼輕輕放過阿冕。」
皇上現在看崔家不順眼,正愁著找不到機會發作崔家,這個機會豈能放過。
想到宇烺,崔太后也是皺了皺眉頭,他如今根基漸固,手段也越來越強硬。她雖咬定了他暫時不敢跟她完全撕破臉,但也不知道他能忍讓到何種地步。
崔太后又問:「阿冕呢?」
安國侯夫人道:「臣婦讓他暫時呆在府里呢。」
一想到這個兒子,安國侯夫人也有些生氣。她在這裡著急上火,他卻還跟沒事人一樣,覺得打了公主這金枝玉葉也沒什麼大不了。
崔太后又皺了皺眉頭,不滿的問:「潯陽嫁進崔家也有五六載了,為何潯陽至今未能生下個一兒半女出來。」若是兩人有個共同的孩子,女人家心軟,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潯陽也會軟和些。
再想到崔冕這些年花名在外,總跟外頭的女人糾纏不清導致潯陽不滿,其中恐怕多半還是崔冕的原因,於是又道:「說起來潯陽也是阿冕當年自己求娶的,現在娶回來了,又不好好對待,阿冕究竟想如何?」
說到這裡安國侯夫人卻忍不住為兒子向崔太后抱屈,道:「太后,要論孩子的事真的不能全怪阿冕,潯陽自進門以來先對阿冕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看著不滿那兒看著也不滿,又常常不許阿冕近身,就是想要孩子也要潯陽肯讓阿冕進房才成。這潯陽也是霸道善妒的性子,自己不讓阿冕近身,又不許阿冕碰別的女人,更不許別人為阿冕生孩子。」
潯陽長得漂亮,阿冕一開始是真的挺喜歡她的,所以當年才會跟太后提出要娶公主。可哪知公主進門之後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