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舞很快就和畢山熟絡了起來。
兩世為人的陽舞雖然無論是從面相還是從身子骨的發育上看都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但心性早就成熟,可以說心理年齡上已經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了。
遭逢滅世之戰與兩世為人的際遇,就是個心思再怎麼白如紙的少年也會被磨練得緊硬如鐵,也可以隨時圓滑世故起來。
對上畢山這個並不太入世,一直在黃羽凡身邊侍奉的師兄,雖然年紀要大,但兩人交談起來,卻是陽舞一直在主導著。
而且,陽舞也絕非是那等腹中空空之人。無論是武修之上還是術修之上,話題都能源源不斷聊下來,再加上畢山頗為渴望的山外世界,陽舞的遊歷也是豐富。很快,兩人攀談起來,關係漸漸熟絡起來。
對於畢山而言,就只覺得陽舞這個小師弟很是厲害,既沒有那種少年天才目中無人的倨傲,也沒有尋常少年那種木訥,相處下來,很是輕鬆暢快。
這讓原本擔心小師弟年紀輕輕成就驚人會不好相處的畢山心中放鬆,那種身為師兄盡力照顧的心思又轉而熱情了起來。
既然知道了陽舞要學習方士的煉丹之術,畢山也就將自己對方士的了解一一說了起來。
黃羽凡除了是道宗長老,軍隊與道宗的聯繫人外,也實際上掌握了一部分道宗的日常庶務。平時,黃羽凡忙於修煉並沒有時間打理,大部分時候也是讓幾個弟子作為道宗的執事主持事務。
畢山天賦比起道宗的那些大小天才妖孽而言要差上很多,自己覺得修煉成就有限的畢山就主動接過了黃羽凡的事務。故而,對於道宗門內的事情,畢山很是熟稔,與陽舞一一說來,很快就讓陽舞對道宗門內的大小事情有了個清晰的框架。
「道宗門內說來,首先要一分為二,劈開成方士與術士兩端。方士,以清台山為主。術士,以晉鎮城內道宗宗府為主。這是因為,方士所練丹藥需要靈草靈藥,清台山周遭元氣充沛,有許多百年千年的靈藥生長。就算清台山沒有,去更深處的倉央山尋找,也能補全所需。故而,久而久之,方士便遠離城中宗府在清台山紮根。至於術士,則所需的煉器之物,需要藉助大匠煉製,或者從其他地方購買尋來。故而,在道宗宗府駐紮易於煉器之物送達。」
「師弟你我都是術士,那應該有所琢磨,知曉術士之中有親近師傅的,也有親近大長老,也就是大師伯胡志平的。大師伯實力高深,早早就晉入了州牧階術士的實力,師尊十年前與大師伯交手的時候,曾經說過當時的大師伯已經有了初品州牧階的實力。十年過去了,眼下的大師伯只怕已經實力更勝往昔,絕不會只是區區初品州牧階的實力了。師尊當年雖然與大師伯對陣並未敗下陣來,但那是有師祖看著,大師伯並未用盡全力。故而,術士之中親近大師伯的人十分之多。」
說到這裡的時候,畢山微微一頓:「至於方士之中,我所知不多。只知道方士之中看似散漫,上下之間卻等階森嚴。而且,方士想要成材難度更勝術士。故而,能入品級的方士個個都是香餑餑,放到哪兒都是讓人爭搶的人傑。這樣慣著,方士中的心性也就可想而知。尋常方士碰見了武修眼睛都看到天上去。哪怕是面對道宗內的同門術修,也只是稍稍好一點。」
「所以,師弟你要去煉丹……恐怕要收斂一些了。」
陽舞聽著,頓時想到了方才黃羽凡的講述。
一個能煉製九品丹藥的正卒階方士就能讓里甲階,鄉豪階的修士丟掉節操,其他更高階的方士,指不定能倨傲成什麼樣呢……
陽舞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方士之中,以誰為領袖?」陽舞問著,卻見畢山卻是皺眉停住了腳步。
見此,陽舞又喊了一聲:「七師兄?」
畢山微微嘆了口氣:「罷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陽舞,你可看到了前面那幾個人?」
陽舞順著畢山的目光,頓時見到了對面千步外一條小山道上走來幾個人:「七師兄認識?」
「何止認識……」畢山這話聲調十分玩味:「你方才不是問方士之中,以誰為領袖麼?這說著說著就來了,還真是靈驗。」
說著,畢山頓了頓,目光幽幽地說了起來。
人有喜好就有厭惡。在道宗內胡志平惹人喜歡,那肯定就有人惹人厭,這個人就是黃羽凡。
這事情說起來,還有些頗為讓人琢磨的地方。
方士之中修為最高的是羊岐,羊岐是道宗清台山大長老,是方士之中當然的領袖人物。胡志平是方士之中修為最高者,同樣也位居大長老之位。兩人都是各自領域裡的最強者,按說,這樣的配對應該是彼此看著礙眼,互相以為競爭對手才是。
但在胡志平的手腕之下,本來算不上旗鼓相當對手的黃羽凡被樹起來成了道宗里的另外一座山頭,成了道宗三名大長老之中的一員。其後,在胡志平的屢屢暗示與挑撥之下,黃羽凡便成了一個在掌教林之鶴支持下,可以約過胡志平與羊岐成為掌教的強勁對手。
術士裡面彼此對立,羊岐豈能不暗自欣喜?
於是羊岐看著胡志平就順眼多了,每每遇上與黃羽凡不對付的事情都要插一腳,弄得黃羽凡鬱悶不已。
「哦?這裡面,有羊岐大長老?」陽舞望過
第一百六十一章:道宗大長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