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怎麼來了?」慕初晨開口。
宮老爺子說道:「初晨,我身體有些不適,你能不能幫我開車去墓園?」
「墓園?」
「今天是璨兒奶奶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
「好。」慕初晨應聲。
宮家這麼多人會開車,爺爺偏偏選她,是有話要跟她說吧?
慕初晨看了看浴室,聽見水聲,想了想,留了一張便簽在門口,才關門出去了。
墓園。
宮老爺子捧著一束花,放在宮老太太的墓前。
慕初晨看著照片裡容貌妍麗端莊的女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片敬意。
「璨兒的奶奶是在璨兒六歲生日前夕去世,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璨兒能夠安然渡過二十四歲的生日。」
「這些年,這件事不僅僅是我的心事,更是我對我過世妻子的承諾,是一份責任。」
「初晨,我知道璨兒對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是個好女兒,爺爺都知道,可是爺爺不能失去璨兒。」
「我不求你離開璨兒,我只求求你,至少今晚,讓他跟盛開在一起。」
「只有盛開能夠解開他的命劫,她跟我說,她什麼都不要,只要這一夜,過了今夜,你跟璨兒要怎樣我都不會幹預,好不好?」
「璨兒生性固執,我勉強不了他,可是他很聽你的話,你去跟他說,就今晚就好……」
慕初晨震驚地看著宮老爺子。
雖然她知道宮老爺子是有話要跟她說,可沒想到,居然是要跟她說這些……
「爺爺,既然您知道今晚凌晨就是宮千璨的生日,知道命劫對他來說多重要,請允許我立刻回去,我要在他身邊,不管結局如何,我都要陪著他度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二十四小時!」
「初晨!只有今晚凌晨到明晚凌晨,這二十四小時而已!我只求他活下來而已!你連這樣都不肯答應嗎?」宮老爺子雙眼渾濁,拄著拐杖的手還在顫抖著。
慕初晨覺得心臟撕裂般難過。
「我不能背叛他。」
她說到這裡,看向宮老爺子,鄭重其事地解釋:
「爺爺,對不起!我答應過宮千璨,一定要相信他,陪著他一起度過,不管那之後會發生什麼,我跟他同舟共濟!」
宮老爺子聲音嘶啞地說道:
「你可以跟他同舟共濟,過了之後,他死了活著對你來說都沒差別。」
「你不過只是失去了一段感情,你還可以去找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忘了這一段感情。也許一開始你會難過傷心,可終有一天它會變得可有可無,被你完全遺忘,從你記憶里抹去。」
「可是他呢?」
「他要失去的是一條命!我要失去的是一輩子的希望,他的父母要失去的是一個兒子!宮家失去的是唯一的繼承人……」
慕初晨聽到這裡,雙瞳溢滿了淚水:
「爺爺,這一天還沒有來,你怎麼知道他不能度過?他比你以為的,比我以為的,比我們以為的,比命運以為的都還要跟堅強。」
「我相信他一定會挨過去的!我相信!我相信……」
這是他的選擇,他早就做好了選擇。
她也已經做好了選擇。
即使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他,可他存在的每分每秒她都會陪著他一起度過。
即使他以後不在了,他也永遠在她的心中,不會遺忘,不會抹去。
她會一輩子都只喜歡他,只等他,絕不會再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