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把尿布拿在手裡,英俊妖孽的面容有些扭曲。
&小酒……」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蘇酒正在給燃燃換尿布,有點害怕地抖了抖,聲音細軟:「是你自己要的嘛,我都說不合適了……」
&子要的是寢衣,是襯袍!」蕭廷琛額頭青筋直跳,「蘇小酒,你故意戲弄我是不是?!這玩意兒誰愛要誰要,我是不要的!」
說完,兇狠地把尿布扔地上。
蘇酒彎腰撿起尿布。
尿布是用上好的棉布裁製而成,拿在手裡非常輕軟舒適。
她覺得扔掉有點可惜,於是認真地重新拿過剪刀和針線,「那我給你改個能用的東西好了。」
蕭廷琛這才氣順,特大爺地坐在圈椅上,一邊翹起二郎腿一邊端過香茶,「一定要改個漂亮點的東西,比如香囊荷包之類的玩意兒,好叫我戴出去倍有面子……」
蘇酒改了小半個時辰,笑眯眯捧起來給蕭廷琛看,「你喜歡嗎?」
蕭廷琛放下兵書望去,少女把尿布改成了帽子。
本來改成帽子也沒什麼,關鍵那塊布是綠色的……
綠色的帽子……
他額角青筋跳得厲害。
&覺著挺漂亮的,戴出去一定倍有面子,要不我幫你戴上試試?」蘇酒捧著綠帽子走過來,貼心地往蕭廷琛腦袋上戴。
蕭廷琛一把握住她的細腕,把她重重拽進懷裡。
桃花眼翻湧著戾氣,他狠戾又無奈,「蘇小酒,老子這條命遲早栽在你手上!」
蘇酒睜著水泠泠的鹿兒眼,試探地拿起帽子,「那……你還戴不戴?」
蕭廷琛黑著臉搶過帽子,正要撕成稀巴爛,想想又忍住了。
當年他初登大寶,曾經吃醋發脾氣弄壞了蘇小酒給他做的寢衣。
少女當時絕望哀傷的表情他至今沒辦法忘卻。
不願再看見她流露出那種情緒。
所以……
蕭廷琛把綠帽子扔到榻上,「晚上戴給你一個人看呀……」
漫不經心的語調,莫名有種意味深長之意。
蘇酒下意識抖了抖,總覺這廝沒安好心。
又過了半個月,南疆各諸侯終於從封地趕到青城。
已是滴水成冰的隆冬時節。
青城城主府,諸侯王們濟濟一堂。
他們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年過半百的婆婆。
衣領和袖口上繡著各種毒物,幾乎每人身後都跟著一群頂尖毒師。
顏鴆端坐在上,正色道:「現在的局勢大家已有所耳聞,女帝落入蕭廷琛之手,而蕭廷琛意欲和南疆和解談判,但條件是南疆歸順大雍。」
一名胖胖的諸侯戴彩繪面具,說一句話變一張臉,猶如戲劇里的說唱戲子:
&王看過女帝的聖旨,她說她沒權決定南疆是降是戰,所以把決定的權力交給我等。私以為蕭廷琛算是不錯的君王,南疆總歸是要敗的,與其死傷無數,不如直接投降!反正天高皇帝遠,蕭廷琛班師回朝後咱還是南疆的土皇帝!至於女帝死活,誰他媽在乎!老子只聽顏鴆小子的話,老子不聽她的!」
話音落地,一枝桃花攜裹著凜冽殺意,穿透空氣而來!
胖胖的諸侯王被迫側過頭,那枝桃花從他臉頰邊擦過,筆直地刺進了牆壁里,發出一聲危險的錚鳴!
他擦了擦額頭冷汗,「沃日,老妖婆你是不是想謀殺本王?!」
勁風掠過,插在牆裡的桃花枝重新飛回對面座位上。
細觀之下,桃花枝是用有毒的殷紅蛇鱗製成,栩栩如生卻危險至極。
容貌陰柔的老婆婆手持桃花枝,語調陰狠毒辣,「南疆自古以來就是獨立於中原之外的國度,南疆人可以死,但不可以降!誰敢投降,老婆子先殺了誰!」
&投降就是死,投降還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你是不是傻?!」
&國之力,未必不可以一戰!」
「……」
在座之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吵了起來。
顏鴆始終不動如山。
他細品慢飲地吃完一盞酒,漫不經心地把酒盞放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