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麼?」
杜宇恆把手裡的擺件放在一邊,十指交叉,一副睥睨下塵的姿態,看著易小詩。
易小詩雖然看不慣他這樣子,但也明白,這位瘟神,自己惹不起得罪不起。
「杜爺,我母親的舊照我不要了,以前你對我做的各種事情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只要最後查出杜家真的不是柯家滅門仇人,那麼,我們就好聚好散,以後互不相干。」
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番話,易小詩的心情陡然輕鬆了許多。
杜宇恆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完,他都沒給出任何反應。
易小詩甚至有點兒懷疑她到底聽到自己的話沒有,擰眉盯著杜宇恆,等他給回應。
但杜宇恆始終沒說話,甚至連動作都沒有。
難不成中邪了?
易小詩盯著他的臉暗下思忖,杜宇恆終於緩緩地把目光移到她臉上,那目光竟然很平靜,感受不到溫度,但也沒有半點兒戾氣兇狠。
他只輕飄飄地問,「你確定?」
「確定」易小詩的聲音堅定且擲地有聲。
「你真的愛上秦墨白那小子了?」
「是」依然是堅定的聲音,就算沒有愛上,將來也一定會愛上。
「那你是連你母親都不顧了?」
易小詩笑了一下,「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我母親,墨白會幫我救她出來。就算他不肯,我自己也會有辦法。」
杜宇恆笑了,臉上的笑容綻開,和以往不同,此時的他,顯得又妖又邪,燈光下,那身得體的黑西裝襯得他白皙的臉,更加的白。
甚至白的有些缺乏血色,一眼看過去,儘是觸目驚心的白皙妖異。
明眸善睞、唇紅齒白,原來並不是形容女人的專用詞彙。
看著那樣的臉,那樣的神態,易小詩有些恍惚,越發覺得自己其實根本就沒真正的了解過杜宇恆,哪怕一點點。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隱藏太深,心計太重的男人,她真的愛不起。
她總覺得自己已經很聰明了,在這種真正聰明的人面前,依然愚蠢笨拙的可笑。
挑起狹長的眼線,他身上的濃重的暗黑伴著逼人的邪氣被發揮到極致,「好,很好。看樣子,你真是愛他愛到骨頭裡去了。既然這樣,我就等著看他怎麼寵你愛你,怎麼幫你救你母親,怎麼跟你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詩詩,你今天做了這樣的選擇,我願你將來不悔。」
他從椅子上起身,收了放置在一旁的手槍,不緊不慢的越過她的身邊。
那一刻,易小詩渾身緊繃,出於全力戒備狀態,似乎隨時準備應對他突來的攻擊。
然而,杜宇恆卻什麼都沒做,就那麼越過她,離開了。
製作間裡的威壓隨著他的離去徹底消散,如果不是室內殘留了他御用的男士香水氣息,她幾乎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出現。
轉身看向陶藝鋪子門口,北堂和蘭俊勇也不見了。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也不願意去思量杜宇恆最後那番話到底掩藏著什麼意思。
她一股腦將一切甩開,以保持自己平靜寧和的心態。
小心的把兩件彩陶放進盒子裝好,收起來。
看了看陶藝師傅仍舊沒回來,於是把費用壓在竹椅上,離開。
秦墨白雙腿交疊,靠在暗紅色的單座沙發里,一身雪白的西裝,襯得他丰神俊朗面冠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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