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恆本來還饒有興致的聽她說,想看她又玩兒什麼花樣。
結果她來一句遲早會被吃,而且被誰吃都一樣!其實,這種話也不過是她對待男女之間那點兒事的一種態度而已。
而且是不是真的這麼無所謂還有待商榷,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這話聽到耳朵里,就滿身滿心的不爽!
這種不爽毫不掩飾的反應在情緒里,讓他突然就冷了眼神,切齒地開口,「原來你這麼看得開!被誰吃都一樣,是吧?那很好!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吃太多撐壞了!實話跟你說,我已經很久都沒吃了,正餓著,陰陽失調的厲害,你就來給我填肚子調陰陽吧」
杜宇恆變臉如翻書,突然發難,強健的身體陡然壓下來,仿佛沉重的山巒驟然壓在身上。
易小詩氣息陡然一窒,胸口的空氣都被他擠壓出來。
「杜宇恆,你腦子抽了,是不是?!」
易小詩懵了。
雖然和杜宇恆你來我往之間,真假參半的並不少,但她很清楚,杜宇恆這人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做出無恥行徑的。
所以剛才才敢那麼囂張大膽的挑釁他。
杜宇恆動作突然頓住,忽的抬頭冷笑了一下,「是啊,我腦子就是抽了!」
要是腦子沒抽的話,怎麼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失控到這地步?
見他沒有再動的意思,易小詩突然發力狠推開他,立刻從病床上翻下來,戒備的站在窗邊,確定能在他再次發瘋的時候,有足夠的可能逃開,這才暗暗的放鬆了一些。
杜宇恆被她推的退了兩步這才站穩,目光近乎陰冷的掃向她,越發覺得自己自從遇見她之後,行為變得連自己都覺得不正常。
沒多說什麼,他忽然轉身甩門走掉。
易小詩盯著被摔得震天響的病房門愣了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樣就放過自己了?
她越發覺得杜宇恆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
不過,他走了,她則徹徹底底的放鬆下來,垮著肩膀靠在牆上,扭頭看了看外面的陽光。
天氣真的很不錯,可是守在外面那幾個逛來逛去的制服男人就實在是太影響心情了!
杜宇恆這次把她看得很牢,想再跑路,單憑自己現在這種仿佛渾身肌肉都萎縮了的狀態,還真是異想天開。
回想起秦墨白給自己那一槍,以及他跳樓前說的那句話,以及那個複雜到讓她覺得有些悲傷的眼神,不自覺的擰了擰眉毛。
秦墨白……難道自己曾經認識?
可是……自己一沒有失憶,二沒有得健忘症,她確定自己認識的諸多人物中,的確沒有這個人,在上次面具舞會之前,也的確沒跟他產生過任何交集。
他……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又為什麼用那麼莫名其妙的針劑射擊自己?月圓之夜會回來什麼意思?
月圓之夜……本月十五?下月十五?這以後還有很多個月圓之夜呢……
月圓之夜啊……
她下意識的摸著脖子上被針劑射穿的地方,恍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場大火也是個月色極好的夜晚。
碧藍的天空中,月滿如銀盤,整個校舍都沉浸在晚自習的靜謐中。
誰曾想到,滿月的夜也會變天,誰曾想到突來的狂風助長了沖天的大火,即使後來下來一場中雨也沒法將火勢控制住?
一場大火,把她生活甚至稚嫩的生命中所有的溫暖都焚為灰燼。
那些無論怎麼痛哭流淚的換不回的人啊……
她忽而慘然一笑,回神才發現臉上一片濕涼……有多少年沒這麼任性的流淚過了?
擦乾眼淚,生活還是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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