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籍,項氏一族!」
「砰!」
殿內的內侍、宮女被嚇得渾身一顫,只見始皇將他那碗菰米飯給扣到了面前的桌上。
有內侍正要上前收拾,卻聽始皇道:「不准過來!」
他將倒扣的碗重新端起來,用筷子將桌上的菰米飯掃入碗中:「好個項籍,好個項氏一族!」
始皇心中的怒氣難以平息,他雖為君王,但同時也是人,驟然聽到子孫後代被人屠了,能不動怒?
但咋說呢,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始皇在歷史上對六國的宗室也沒好到哪去,六國之君,三人下落不明,三人被殺,其中的齊王建更是被活生生餓死。
只可憐咸陽的老百姓遭了殃。
始皇很快平復下情緒,道:「項籍就是那項羽?」
初次見到項籍這個稱呼時,李念還以為跟項梁、項伯一樣,是項羽的長輩,哪知一查後才知道項籍就是項羽。
李念道:「項羽,姬姓,項氏,名籍,字羽,泗水郡下相縣人,楚將項燕之孫。」
「項燕之孫?」
嬴政眼中透出寒意,他知道項燕是誰,楚國大將,被王翦殺掉的那個敗軍之將,未想到此人的孫子竟成了大秦的送葬人。
「項羽此人非常勇武,目生重瞳,有霸王之名,能角逐華夏歷史上最強的武將。」
「或許因為個人勇武太過非凡,出身又好,項羽性格頗有缺陷,跟沛公有很大不同,許多方面幾乎截然相反。」
一句「跟沛公有很大不同,許多方面幾乎截然相反」,便讓嬴政大致明白了項羽是怎樣一個人。
對項羽這位霸王,李念沒多少好感,但他也不會去刻意抹黑:「項羽初起時,年二十四,其季父項梁,大父項燕。」
始皇皺了皺眉,問道:「項羽初起是何年?」
李念答:「史載為秦二世元年,也即大王駕崩的後一年。」
他才死了一年,項羽就造反了,絕對是事先就有造反的念頭,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而那時機正是李念曾提過的陳勝、吳廣謀反。
始皇在心裡算了一下,若按李念所說,那項羽此時豈不是才十歲左右,還是一稚子?
李念繼續道:「項羽少時,學書不成,去;學劍,又不成。項梁怒之。項羽曰:『書足以記名姓而已。劍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於是,項梁教授項羽兵法,項羽大喜,但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學。」
始皇一邊用食,一邊面無表情地評價:「如此無恆心毅力,縱使一時成事,也終會敗亡。」
李念道:「大王所言甚是。在歷史上,其實項羽和沛公都曾見過大王,但二人的表現截然不同。」
兩人還見過寡人?
這引起了始皇濃厚的興趣!
他本以為是他死後,沛公和項羽才造反,應該從未和兩人見過,兩人也應當沒見過他。
「如何不同?」
李念道:「沛公見大王,是參加徭役而至咸陽,見大王帝皇之勢,喟然嘆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
這句話沒什麼大問題,甚至算是在稱讚始皇。
當然,如果非要摳字眼,那絕對是有問題的:聽你這話的意思,也想成為「大丈夫」?
始皇聽得頗為愉悅,沛公可是開創了那漢朝的帝王,其萌生帝王之志竟然源於他。
這不正是一種對他的另類讚揚?
只是隨即,他心中又生出那種彆扭的古怪
漢承秦制,龍袍抄他大秦的,律法抄他大秦的,連開國之君也是因他而萌發帝王之心。
大冤種的既視感再次湧上始皇心頭,且更加濃了。
他現在很想提著已經成為漢帝的沛公脖子質問:你們漢還有沒有一點自己的東西,沒有大秦,就沒有你們漢了不是?
將大漢切開了一看,發現裡面沒有一點漢,塞的全是秦!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大漢和大秦還是大有不同,但並不妨礙此時始皇生出這種彆扭的感覺:你們漢真是逮著寡人的大秦「承襲」啊。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