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那原本閉著雙眸的羅師祖忽然之間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年紀輕輕,木屬性的功法倒是精深。」
雲衫被他看了一眼,心神震撼不小,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海,無數的骷髏向她湧來,雲衫一口鮮血陡然吐出來,整個人倒退了數步。頭腦嗡嗡作響。
卻又聽到一聲冷哼。
腦中仿佛有聲音炸開,這才從幻想之中掙脫出來,雲衫整個人跌跌撞撞,面色慘白。
雲衫心口隱隱作痛,心中已經是警鈴大作,這下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因為她覺得眼前這個羅師祖真的是一個能要自己小命的危險人物。
可是眾人看雲衫的目光卻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還沒有進入築基期的練氣期修士,若非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誰敢這般直視一名金丹期師祖的眼睛?
修仙者修道,修身,煉心,煉骨,身上哪一樣不是身經百戰?特別是能夠修煉到金丹期的修士,哪個手上不是血跡斑斑?
「一將功成萬骨枯」,用到修仙之路上面同樣適用。
那些血影是幻想,也是真實,是死在他手裡的怨魂的殘魄。因此修仙路上必須經歷的雷劫,其實也可以說成是對修士的一種洗禮。
如若不然,即便是修為再高的修士,若是長時間會怨魂纏繞,也會逐漸迷失人性,淪為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這樣的人,哪怕是看上一眼都讓人萬劫不復,修為低微的修士畢恭畢敬的同時,何嘗不是畏懼避諱謹慎?
可這位「大姐」可好,絲毫不畏懼的對上人家的眼睛,當真是後生可畏。
因此眾人對雲衫多了幾分佩服,但是更多的還是對其無知不畏的鄙夷。
若是面對的不是自家師門的長輩,而是其他的脾氣古怪的前輩,或許小命立即交代在這裡也說不定。
「小小年紀,有如此心性,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嘶!」
然而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素來嚴謹冷漠的羅師叔竟然主動問雲衫的名字,這叫眾人心中不無羨慕妒忌。
「弟子云衫,拜見羅師祖,弟子魯莽,還請師叔降罪!」
雲衫此時已經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或許她並不懂修仙界的一些規則,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或許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那漫山遍野仿佛都被鮮血浸染了,還有那無窮無盡的骷髏。
兩輩子云衫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即便是前世電視劇電影裡面技術合成的也沒有那麼誇張。
是以雲衫對這位羅師祖實實在在是深深的敬畏和忌憚。
「你起來吧。」
雲衫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將自己扶了起來,可是她的大腿還是在瑟瑟發抖。
對方似乎不介意她看見了自己的一些的秘辛,或者說自己即將進入的修仙界,要想取得修為就一定要跟他一樣。
雲衫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她並不知道,這一刻,她的道心已經開始不牢固了。
若是這個時候有人推她一把,徹底的打碎她的道心,打破她修煉的決心,那麼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在修仙之路上面有任何的進展。
此時雲衫忽然之間覺得丹田內傳來了一陣清涼,整個人仿佛是沐浴在了溫度適宜的娘胎之中。
雲衫的目光重新恢復了清明。
羅師祖的眼底也閃過幾分詫異,然而此時最後一名修士已經跳上了甲板。
一名金丹期的修士,自然不會太過於關注一名練氣期的小修士,哪怕是這個小修士有些不太一樣。
簡單的說,境界不一樣,很難會引起關注。
「羅師叔,人都到齊了。」
一名築基期的修士恭敬的說道。羅師祖點了點頭。輕輕揮了一下袖子,雲衫就察覺到了那大殿竟然迅速的開始遠離。
此時她才意識到這法船已經出發了。而在這法船的外圍,自動的出現了一層淺色的保護膜,因而在法船上面,若非是看到迅速遠離的風景,完全是察覺不到這法船在動。
雲衫覺得,就那一眨眼的時間,那大殿,小城,竟然都消失了,這簡直就比前世最快的飛機速度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