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真喜笑顏開,雙瞳如有光爍,立即從床上翻身躍起。
她連忙穿上靴襪,快步走到兩人的面前。
而許應姝抬手拂過她的頭頂,面色不由得放柔,不似往日在朝堂上的冷硬果決。
「真兒,可還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許映真搖了搖頭,又是伸出腦袋朝坐在中位的女子笑道:「楚姨,你怎麼也來了。」
劉少楚亦含笑看向她,此刻不帶半點往日的威儀,神色中倒有些無可奈何。
「聽聞你出事之後,你娘難免失神被我看出端倪,那時你還未平安歸來,我便是同她一齊前來了。」
「你啊,可絕不能再有什麼下次,須得保全自身安危。」
「我此次也撥來了一位飛麟衛護你。」
飛麟衛不過十八之數,朝野盡知此為元德女帝手中最為鋒銳的刀。
而劉少楚同許家關係超乎尋常,如今場景下竟也不曾稱孤道寡。
她雖有不少面首但卻無子嗣,在許映真幼時曾將其接入宮中,悉心教導過一段時日。
不過更叫朝臣尋味的是,明明兩人有這段不俗情誼,加之後者資質確實上乘,但女帝不曾立其為太女,而是使各地開設的慈安院中送來天資聰穎的孤兒,再悉心遴選,優中選優,這才有如今的太女劉臻。
他們難免疑惑,但君心難測,尚無定論,什麼猜想都得壓入腹中。
而聽見劉少楚所言,許映真頓時一驚,連忙推辭道:「楚姨,我可不要,那飛麟衛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護君王平社稷,我怎麼能。」
她兩步走到劉少楚面前來,神色乖巧,扯著她的袖袍搖動,
「哎呀,我知道楚姨擔心我,但這次真是巧合,要不是那蛇妖來勢洶洶,我也不會措手不及,以至於被那幾個匪徒擄走,但這不是一切平安嗎?」
「我雖不怎麼了解你們朝堂的事,但也知道飛麟衛個個身負要職,牽一髮而動全身,若因此而耽擱,那我罪過可大了。」
「你啊你,油嘴滑舌。」
劉少楚面上無奈,眼中卻有不容抗拒的果決。
「既給你了,楚姨我自有法子應對權衡。如今你娘封侯不久,那些老頑固狗急跳牆,還真可能對你下手,先前倒是我們思慮不周,你身邊需得有一流高手守護,否則我和你娘都不能安心。」
她居高位久矣,自有帝王威嚴,一言一行都叫旁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許映真到底止了言語,沒有繼續推辭。她幼時曾得劉少楚教導,自然知道她的脾氣和性情,如今既做出了決定便不會再作更改。
她便岔開話題道。
「楚姨,說來我此番遇險,先是被那歹人擄走,後面醒過來又碰上了那當時在寺院中作祟的蛇妖。」
「但幸好我遇上兩位仙師,他們搭救了我,如今正在我們府中,阿娘,你和楚姨瞧見他們了嗎?」
許映真目光又轉回劉少楚身上,稍有遲疑地說道:「楚姨,那位道號明鸞的真人好像想見你一面。」
人心莫測,許映真雖自己願意相信那兩人良善,但卻不可以憑藉自己的印象去影響旁人的判斷,尤其這人還是楚姨。
故而除此一言,她不曾多語。
劉少楚聞之默然,微垂眼瞼,似在思索。
而許應姝則眸色驟暗,搖頭道:「我們來得匆忙,還是靠工部新造的『神工車』驅馳,才能如此快地抵達揚州,來了就直奔你房中,想來也是我們的聲響將你吵醒的,所以還不曾聽聞什麼。」
「兩位仙師?」
許應姝見過修行者,不過已是極早之前,那時許映真還在她腹中。
思及那段舊憶,她面色無波,許映真卻從自家阿娘眼中看出些嗤笑來,心頭不由生出疑惑。
而許映真剛想詢問,劉少楚卻已站起身來。
她雙眸幽沉,隱約可見笑意,看向許映真,目光帶著安撫,說道:「那便見上一見。」
隨劉少楚起身,許映真便聽聞到暗處傳來幾聲細微響動。
她本沒如此耳聰,如今這般,皆因她當時吞下的赤色血珠正恰好是
第六章:破籠之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