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臣鎖眉抿唇,這女子不過泥胎八重修為,怎麼一劍威力竟如此驚人?
他射出的那木簪乃下品法器『誅心簪』,被劍罡吞沒,彈飛開去。
水勢浩蕩,宛如眼前當真是吞沒一切的巨海。許如臣雙手結印,口誦法訣,泥丸中分掠三彩光束,試圖束縛那龍凰劍罡。
而江別林正同蛇王纏鬥,暫時騰不開手來,急聲道:「蛇妖,你坐看那賊子偷走紫參?何不暫且聯手!」
「修行人的事情,怎麼能叫偷呢?」
「蛇只下蛋,又生不出人參。在天地中誕生的寶貝若是誰守了一段時間就是誰的,那大家爭奪機緣做甚?」
「道友要是這麼說,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不如你乾脆洗手回家老實種地好了,守著自家地里的東西沒人跟你搶!」
許映真大笑出聲,當年師兄一事他們都以為萬霞派會有所表示,卻不料此事像是個啞炮,到現在也沒個正式的致歉。
她譏諷江別林沒留半點情面,而這時靠著引渡光霞懸在半空的許瑤卻認出了這齣劍的少女,面容失色。
「爹,她是明鸞真人座下弟子,叫做許映真,當年曾搭救我性命。」
且不論救命恩情,若是爹真傷了眼前的少女,那護犢的明鸞真人只怕要打到萬霞派。許瑤當年曾目睹師兄妹三人擒拿賀秋水,也曉得宗門將此事不了了之,若李秀上門,新賬舊賬一起算,更是理虧。
而許如臣聞言一愣,三色光束已束縛化形劍罡,他法力渾厚勝許映真幾十倍,叫其即將碎裂開去。
蛇妖和江別林摒棄前嫌,朝著紫參處奔去。劍罡將滅,許映真受反噬內息紊亂,但身後一抹銀光閃動,正是進寶發動了夢噬蝶族的傳承術法。
「小飛蝶來嘍。」
「你還是只蟲呢。」許映真沒好氣地罵道,等那三色光束撕裂劍罡將要衝到面前來時,術法已成,一人一蟲撕開空間離去。
許如臣站在原地,那三色光束乃下品道術『三魂織雲咒』,其實沒有到許映真面前便被他及時撤回。施展的術法中途打斷,他內里驟亂,臉上泛些不正常的虛白。
而蛇妖見紫參已失,只留下個大坑,雖然想要原地發瘋,但是也曉得兩個道台男修不可力敵,一眨眼就遁走遠去。
那引渡霞彩散開,四個弟子紛紛落到地面來。
江別林神色忿忿,被先前許映真一番話語譏諷出了滿腔火氣。
「如此牙尖嘴利,莫不是靠自己的一張嘴當上明鸞真人的弟子?」
「爹,你沒事吧?」許瑤上前關切,見他面有異樣有些擔憂。
「她叫許映真?」
許如臣修道十幾年,又是半路出家,先胎之息散了個七七八八,若非和道侶黃仙芝雙修,只怕如今還在洗泥胎打轉。
「對。爹,怎麼了嗎?」許瑤神色有些不解。
而許如臣抹了把臉,搖頭道:「有些好奇。她僅泥胎八重的修為,出的那一劍若我不全力應對,都會吃個大虧。」
這無疑是對江別林先前所言的無形巴掌,他本想上來謝過師兄相助,此刻面頰微紅,別過頭去。
「泥胎八重?」許瑤聞言一愣,這才沒過去幾個月,自己仍是泥胎五重,而此人卻又晉一個小境界。
她微垂首,用別人難以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她好厲害。」
許如臣心神不穩,亦沒有聽清,只見女兒似有些喪氣,揉了揉她的頭道:「她年歲比你大,不需要同之比較。」
許瑤沒有回話,只是心裡清楚迴蕩一個聲音。
「可是我自幼修行,她卻是從凡人絕牢中走出。」
人人都道不該攀比,做好自己。卻忘了添句人心不可控,妄念難斬斷。
山林一側,銀光閃爍。
許映真露出影蹤,扶樹喘氣。
「我的參呢?」
她肩頭一隻小蟲,搖了搖尾巴,夢噬蝶生來就在尾巴尖帶有個芥子空間,可隨意儲物。
進寶先前想的是要啃食一半,但沒想到許映真出劍擋下誅心簪。相當於她也出了力,若是真啃了參,按照這個凶婆娘的性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