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
春夏嚇了一跳,腳下也跟著踉蹌了幾步,連連後退。
但下一秒,她就又被攥著手腕拉了回去,一頭砸進了男人懷裡。
「小心。」
低沉清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顧雲琛垂眸看向懷中的女人,微擰起眉頭。
分明是個家生子,怎還這般笨手笨腳?
見春夏身形嬌小,即便是踮起腳來也不過是堪堪到他肩膀,被握著的皓白手腕更是纖細脆弱,他又緩緩舒展了眉眼。
算了,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用不著這麼嚴苛。
而此時的春夏也總算回過神,驚懼的從顧雲琛懷裡退了出來,想都不想的直接屈膝跪地。
「奴婢愚笨,衝撞了三少爺,還請三少爺饒恕!」
她如之前一樣死死埋著腦袋,一顆心卻是劇烈跳動著,面頰也逐漸泛著熱意。
剛才她與顧雲琛的姿勢實在是太容易讓人給誤會了,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給瞧見,恐怕都會以為她是在故意投懷送抱。
偏偏她還因為顧雲琛的氣息熟悉,失神了一會兒
「求三少爺饒恕」
久久未聽見顧雲琛的回應,春夏心底愈發忐忑,卻也一動不敢動,更不敢抬頭。
也就沒發現,顧雲琛在瞧見她這幅模樣後,臉上神色立即淡了下來。
「起來。」
帶著些許不悅的命令口吻。
隨後又在春夏緩緩起身時,冷聲問道:「方才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當賊還當上癮了?」
春夏動作一僵,一時間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縱使她再怎麼遲鈍,這會兒也隱約有些意識到,三少爺並不喜歡她跪著跟他說話。
可被污衊是個賊人,她一個低賤的婢女除了求饒,求明察,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感受到頭頂的目光灼灼,春夏深吸一口氣,強忍緊張的解釋道:「回三少爺的話,奴婢剛才只是想歸還三少爺的燈籠,又怕驚擾到三少爺,便將燈籠放在了門口。」
「昨夜奴婢一時緊張,才借用了三少爺的燈籠,不敢不還。」
顧雲琛聞言,這才注意到放在牆角的燈籠。
雖是被放置了一夜,外表看著卻沒什麼損壞,可見是精心護著的。
也還算有點良心。
「嗯。」
顧雲琛開口應了聲,也歇了繼續為難春夏的心思。
就這般小的膽子,要是再嚇一嚇,恐怕下回真就要躲得遠遠的。
春夏敏銳的察覺到顧雲琛的氣壓轉變,輕掀起眼帘,試探性的道:「那三少爺若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顧雲琛也沒理由再留她,便又點了點頭。
春夏當即轉身,拔腿就跑。
生怕慢一步,就被誰給撞見了。
到時候她就算是有八百張嘴,恐怕也說不清。
而顧雲琛則是在她走後,捻了捻方才握住她手腕的手指,衝著空氣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一道身影從房檐落下,單膝跪地,「回主子的話,張大夫言,藥渣成分主要是補氣血的草藥,可外邊卻沾了些許麝香的粉末,應是不小心混淆了」
麝香?
顧雲琛手上動作一頓,眸子徒然一深。
避子湯便是以麝香為主藥。
怎地就這麼巧,偏偏是這個時候,那女人買了避子藥,又一刻不敢停的給煮了喝。
那一日,她真就只守在了門外?
他再次抬眼看向春夏剛才離開的方向,眼底飛快划過一抹情緒,也在心底悄無聲息地種下一枚懷疑的種子。
等顧雲琛也離開了此處後,周嬤嬤才躡手躡腳的從不遠處的假山中走了出來,心中很是忿忿。
好啊,這小賤蹄子果真是個不安分的,竟然背著所有人跟三少爺有所接觸要知道三少爺可已經跟小姐訂婚了!
要不是昨晚她回想起那個燈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好似在哪兒見過,大清早的刻意跟了上來,說不定還真讓那賤蹄子給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