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眸光一亮,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看著也沒之前那麼兇悍了。
沈寧忙將懷裡的野花放進背簍,小跑兩步,上前從顧長庚手中接過小狗崽子。
小狗崽熱乎乎的身子在沈寧的手心裡扭動。鼻子濕漉漉的,粉嫩的小舌頭不停地舔舐著沈寧的手心,小尾巴瘋狂擺動,嗷嗚嗷嗚地直叫喚。
沈寧只覺得心都要被萌化了,語調都帶著愉悅的弧度,「謝謝顧營長,你真的要把它送給我養?」
「嗯。」顧長庚的依舊話不多,語調不復剛才的冷漠。
方恆卻微微蹙眉,「沈寧你要養它?這品種看上去有點像狼狗,只怕日後食量不小」
沈寧摸著小奶狗的耳朵,並不在意。這年頭糧食金貴,很少有人願意養這種大型犬。
但沈寧不在乎,她自己一個人,空間也存了足夠多的糧食,她養得起,也願意養。
前世的遭遇讓她對同類之間缺乏足夠的信任。對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總是充滿懷疑,可小動物卻不會背叛自己。
沈寧自己獨居,也怕被壞人惦記上,有條看家護院的小狗,確實不錯。
「嗯,我吃得少,剩下的糧食足夠養它。」
方恆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勸。
三人便結伴下山,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得知方恆臉上的傷是沈寧打出來的,顧長庚狹長的眼眸不自覺帶上幾分笑意。
「嗯,她是有些莽撞」
方恆停住了話頭,難道是錯覺嗎,自己竟覺得剛才顧營長的語氣帶著幾分熟稔,好似對沈寧很熟悉?
沈寧卻想起在吉省時,自己當著他的面失控,差點將人販子的頭打爆
當即有些心虛,低頭揉搓著小狗的軟嫩的肚皮。
顧長庚看了眼被沈寧抱在懷裡的小狗,又瞥了眼被沈寧隨手丟在背簍里的野花,不動聲色道,「這小狗身上髒,回去要記得驅蟲。」
沈寧一愣,倒沒想到顧長庚竟然如此心細,也擔心小狗身上有跳蚤之類,忙將小狗也放進了背簍里。
終於到了山腳,沈寧在岔路口對著兩人禮貌道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顧長庚並不搭話,他身材高大,只需微微低頭,就將一切盡收眼底。
瞧見那不安分的小東西將背簍里的野花刨了個稀巴爛,唇角微微勾起,贊道,「好狗。」
沈寧以為他捨不得,生怕他要反悔,忙將小背簍護到胸前,「那個那個,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吧。
再見,再見啊。」
說著捂著小背簍,撒丫子跑了。
方恆還想留沈寧再說兩句話,見此,只能悵然若失地望著她的背影。
這幅少年懷春的模樣,落在顧長庚的眼中,只覺得礙眼。
冷哼一聲,朝著停在路邊的吉普車走了過去。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裴言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頰,他抬手朝方恆打了個招呼。
「你爸爸還擔心你在這過不慣,我看你倒是如魚得水,過得」
方恆的爸爸曾是裴言的老領導,得知裴言調任到黑省的紅旗公社當書記,自然也曾拜託裴言看顧自己兒子。
離得近了,裴言瞧見他臉上的印記和斑駁的紅藥水,剩下的話語頓時卡在喉嚨里,見鬼似的望著他。
「你臉怎麼了?
誰誰把你打成這樣?」
方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這是個誤會。」
這副欲言又止,還帶著一絲絲嬌羞的模樣看得裴言心頭一梗。
想到剛才那一溜煙跑掉的沈寧,狐疑的眼神將方恆從頭到腳掃視了個遍,「不會是沈寧那個小知青吧。」
話音剛落,方恆便著急替她辯解,「她不是故意的,是誤傷,誤傷!」
「嘭!」
顧長庚重重關上車門,神色如常,「你倆有話快點說,時間有點趕。」
裴言眉頭微蹙,有些不解,剛才是誰說不著急的?怎麼現在又趕時間了?
轉頭看向方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可以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