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陳錦柏爆呵一聲,將現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不哀,還不趕緊退下?」
陳不哀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還沉浸在剛剛的罵戰之中,而且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罵贏了」,瞧瞧對方這一家子個個都氣得滿臉通紅,他就覺得自己實在太厲害了。
沒瞧見圍觀的人一直在給他加油鼓勁嘛,他就覺得自己是今天這條街上最靚的仔。
這個頭腦簡單的陳老五,壓根就區別不出來,什麼叫喝倒彩,什麼叫不懷好意,什麼叫諷刺。
陳不哀聽到二叔在叫他,只好戀戀不捨地離開「戰場」,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在碎碎個不停:
「我跟你們說哈,也是我二叔不讓我說了,否則我定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宜秋門內一張嘴的歷害,哼。」
說完,陳不哀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一邊走一邊嗑了起來,那表現,跟村口的翠花一模一樣。
陳家所有人都以手掩面,一個個都羞愧得不得了。
就連陳不二都覺得沒臉見人了,當陳不哀走過來的時候,陳不二悄悄往旁邊移了移,假裝不認識這個「男潑婦」。
陳錦柏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冰冷的眼神看向了老六陳不欲。
陳不欲都快哭出來了,這上面五個哥哥全部都敗家陣來,那他這個小六子有啥用?
如果是評鑑一下字畫好壞,討論一下誰家的姑娘漂亮他還有經驗,
但要讓他代表家族出戰,去跟一個市井小民去爭論病有沒有治錯,藥有沒有開差了,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一個高貴的少爺,哪裡懂得跟這種小人物打交道呀?而且還是戰鬥力爆表的一家人。
什麼當不當家主,他這小身板如果能當上家主,那陳家應該也是男丁快死絕了吧?
於是還沒等二叔開口,陳不欲自己就退縮了,
「哎喲,哎喲我突然肚子疼了,二叔,我要去茅廁,要不讓老七先上吧,哎喲不行了不行了。」
說完,陳不欲也不等二叔和父親訓斥,捂著肚子彎著腰,一副急著上大號的樣子,急匆匆跑向了醫館內的茅房。
直到跑進茅房,他也顧不得裡面臭氣熏天,如節後餘生一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他跑了是沒事,但景室堂的信任危機並沒有解除。
這下別說家主陳錦柏了,就連三爺陳錦樹也查覺出不對來了,這陳家下一代,似乎一個都不頂用啊?
現在連一戶醫鬧的市井小民都搞不定,那將來如何執掌這個若大的「景室堂」?
別忘了,汴梁只是「景室堂」的總店,其他全國各地,都有陳家旁系開著的「景室堂」分號。
這可是一個大家族,這是一樁大買賣,關係到陳家百年聲譽,關係到一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百口人的未來呀。
陳三爺雖然貪,但他做夢都沒有想過要讓「景室堂」垮掉。
門口的好戲已經過去半天了,隨著陳家六個少爺一個個敗下陣來,這處好戲更是到達了鼎峰,這圍觀的人群數一數,起碼超過了數千人。
就連宜伙門城牆上的禁軍也都不巡邏了,紛紛駐足看熱鬧。
「景室堂」門口的這處好戲,估計這時候應該已經傳遍了整個汴梁城,至少其他四大醫館已經得到了消息,就等著陳家出醜了。
一想到此,陳錦柏就覺得應該快刀斬亂麻,越早解決眼前的危機越好。
時間越長,知曉的人越多,陳家這臉丟得越大,「景室堂」的名聲傷害就越深。
所以陳二爺決定自己親自出馬了,儘管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好辦法,對方一家明顯不好對付,他有一種無力感,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就在他理了理衣襟準備走出人群的時候,突然被陳離拉住了胳膊。
「二爺,這七哥兒可還沒有出馬呢。」
陳錦柏看了看不遠處的小兒子,一臉鄙夷地說道:「就他?你還嫌我們家今天丟臉不夠多?」
陳離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