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的黎之安然自若地站在了門外,像觀賞囚籠里的跳樑小丑般,淡漠地看著她伸長了手,即便竭盡全力也動不了她分毫。
如同她這些年來所做的努力一樣,不管她怎麼拼盡全力,她都是好好的。
乾乾淨淨,悠然自得。
而她卻因為種種卑劣的行為而將自己的靈魂折磨得醜陋不堪。
「黎之,為什麼你就是要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你去死不好嗎?」
她痛苦地抱頭哭泣了起來。
她只是想要黎之從她的生命里消失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
「黎曼,我到底礙著你什麼了?」
黎之看著她不斷敲打著自己腦袋,抓狂的樣子,就跟個神經病似的。
或許,她早已被她那失控的嫉妒心折磨出問題來了吧,要不然又怎麼能做到如此的喪心病狂?
江箏的清白啊!
一個大好青春的女孩,就這麼生生地被她烙下了一道疤。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黎之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經過關押尤姝甄的房間時,她腳步頓了一下,又聽到了砰砰砰的磕頭聲。
「黎之,我再給你磕頭,你要我磕多少下都行!求求你放過曼曼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放過曼曼吧!」
「哈哈哈」
黎曼癲狂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尤姝甄卑微的磕頭聲。
黎之看了一眼尤姝甄額頭上又滲出的血珠,嘆了一聲:「可悲。」
尤姝甄可悲!
被她寵壞了的黎曼也可悲!
但就是不值得可憐!
在回去的路上,黎之沒有說話。
畢君卓知道她被黎家折磨了那麼多年,今天終於將他們繩之以法,心裡一定有很多的感慨。
此刻,再多的安慰都不足以撫平她曾經受過的創傷。
他只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說:「都過去了。」
「嗯!」
都過去了。
往事如煙,就跟窗外急速而過的風景一樣,好的壞的,都過去了。
她拿出手機來給江箏打電話,告訴她:「那混蛋進去了,慫恿他的黎曼也完了。」
江箏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
「綰綰,來呀!」
「綰綰,走,大伯母給你買冰糖葫蘆呀!」
夜寧靜。
輕輕地吹過薄薄的窗紗,撩起窗外晦暗的夜色。
月光下,躺在潔白大床上的黎之大汗密布。
她難受地搖了搖頭,似乎要趕走夢境裡那不懷好意的聲音。
可是,那聲音跟陰暗的鬼魅似的,刺得她的腦殼疼。
她忽的一下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
晦暗的月光照不亮她的房間,她緊張地去按床頭柜上的檯燈,檯燈沒亮。
她又衝到了門口的電燈開關上,拍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停電了?
還是有人惡作劇?
「小朱?」
「小朱?」
她一邊找手機一邊呼喊自己的助理。
可,小朱睡眠質量特別好,曾經調侃過她半夜就算被人抗走了都不知道的黎之,在這會兒忽然意識到,留她跟自己住在一起其實是不對的。
就比如此刻,患有孤獨恐懼症的她特別害怕黑暗裡的安靜。
平時不開燈睡不著的她,這會兒借著手機的燈光也是心頭忐忑。
她想快速衝出去開門。
門外有保鏢。
只要有保鏢,有人在的地方她就不緊張了。
可是——
「外面有人嗎?」
她喊了一聲,沒人答應。
黎之抓著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透過門縫,看不到外頭的光亮,也許,那保鏢去查明停電的原因了。
可是,她不能待在這黑暗的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