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大隊長的帶領下去,南晚意和村里供銷社的社員進行了交接。
原本的社員拖了關係去縣城裡的百貨公司急著去上班,見到終於有人來接班了自然歡呼雀躍。
「南同志,這些東西你點清楚,等出了這個門可不歸我管了啊。」
南晚意頷首,然後開始對著賬本清點貨物。
等清算完畢供銷社員拎著小皮包踩著牛皮鞋離開了。
供銷社的東西很雜很多,單單是分門別類就耗費了南晚意一天的功夫。
等到天擦黑她才關了供銷社的大門,拎著一罐麥乳精和奶粉去了牛棚。
她不由地皺了皺眉,誰能想到把『月兔』送上月球的未來的航天科學家在七零年竟然住在這樣骯髒破舊的地方。
牛棚在村子的深處,是專門用來養牛的,而被下放的溫如風一家就住在這裡。
南晚意剛走進牛棚就聞到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還有蒼蠅的嗡嗡聲。
「大隊長,你想想辦法幫我換一張奶粉票吧,求求你了。」一個頭髮齊耳的中年婦人滿臉哀求,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瘦瘦小小顯得黑葡萄般的眼睛格外大,臉色發黃一看就營養不良。
她們應該就是溫如風的母親和那個早年間『餓死』的妹妹。
大隊長劉長河聽著小姑娘微弱的哭泣聲也很為難。
這可是黑五類,誰也不敢隨意招惹。
李紅霞見是討好大隊長的絕好機會趕忙站了出來,她抬手將中年婦人推到了一邊。
她語氣耐煩地道:「養不了乾脆就別生,生下來也是遭罪,我看你這孩子是活不成了,你也別掙扎了還是讓她早死早超生吧。」
溫母聽了這話氣得臉頰通紅,可多年來良好的教養讓她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嘴唇顫抖著,「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李紅霞揚著下巴,趾高氣昂。「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怪只怪你女兒投生到黑五類的肚子裡,受你們拖累。」
溫母眼眶泛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沒用,連自己的媛媛都餵不飽。」
劉長河也覺得李紅霞話說的過分,但他也不想管怕對方黏上自己。
南晚意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厲聲呵斥。「李紅霞,你們家的茅房沒關好嗎?讓你這隻大蛆跑出來了,在這裡滿嘴噴糞!」
李紅霞見是南晚意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晚意怎麼說你也是高中畢業說話怎麼能這麼不文明呢!」
「你文明,你張嘴閉嘴就是早死早超生,你這是在傳播封建迷信。」南晚意鼓足了氣勢懟回去。
李紅霞咬唇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眸子轉了轉。
「晚意知青所可不在這個方向,你莫不是走錯了,還是來找什麼人的?」
「我記得南叔叔之前認識不少大學教授,你」
南晚意無語,他們南家是不是扒了李家祖墳,所以才讓李紅霞時不時就給她和她爸潑點髒水噁心人。
「自己惡毒屁股都是歪的,就別亂給其他人扣帽子了。」
李紅霞氣紅了臉,她咬了咬唇,「南晚意你別再這兒假好心,有本事你去給她弄奶粉呀,你捨得嗎?」
南晚意挑眉,「巧了不是,我正好帶了一罐奶粉和麥乳精。」
說著她還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阿姨你趕快衝了給媛媛喝吧。」
溫母視線落在南晚意手中提著的編織袋裡面裝了兩個鐵罐罐。
「這」說不心動是假的。
李紅霞掐尖了嗓子,「南晚意,你竟然給她一個黑五類送奶粉,你是想被貼大字報嗎?」
「大隊長,南晚意這是要和黑五類同流合污,你得管管啊。」
劉長河眉心皺成一個川字。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溫如風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
男人寬肩窄腰手臂上的肌肉鼓囊囊很有張力。
一時間南晚意看呆了眼,她沒想到咱們未來的科學家私底下竟然這麼有料。
「媽,大隊長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