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活動在北魏土地上的絕大多數流寇一樣,盤踞在這座山頭裡數座道殿之中的流寇在清晨的第一餐就會吃得很好。
尋常的北魏人哪怕是富貴人家,也很少會在早餐之中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但這些流寇需要時刻保持足夠的體力和旺盛的精力,尤其他們長時間騎馬劫掠,絕大多數時候住宿都在野外,他們便更需要借酒肉禦寒。
所以哪怕是回到了這種盤踞的地方,在這種還未真正日出的黎明前,這幾座道殿之中便已經飄出酒肉的香氣。
這幾座道殿的殿門原本就很大,又經過這些流寇的特別加固,所以分外的沉重。
當賀拔岳推動飄出酒肉香氣的正殿大門時,這座大門嘎嘎作響,很像是山中的大群的老鴉在發出刺耳的叫聲。
這座正殿之中有二十餘名流寇,占到這股流寇總數的四分之一。
其餘還有六十名左右的流寇還在不知何處劫掠,但這股流寇中地位最高的數人,此時卻都在這二十餘人之中。
他們不需要經常外出,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們處理,除非他們在這裡呆得有些無趣。
此時賀拔岳將這扇大門推開時,這數人便以為是在外蹲守的哨子提早回來,頓時便十分惱火。
其中有一人在還未看清推門的身影時,便已經惱火的叫道:「你是不是活膩味了,這個時候是你回來的時候嗎?」
「好不容易熱騰騰的,你他媽的推門弄些冷風進來,還走了香氣,要是再落下點灰塵掉鍋里,我真把你…..」
喝罵聲接連響起,但在賀拔岳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時,瞬間戛然而止。
「你是什麼人!」
先前最早罵出聲的那名流寇首領第一個回過神來,跳了起來。
他是修行者,反應自然也最快。
但就在他這句話出口的剎那,他的頭顱內里啪的一聲響,就像是有一個竹節正好在火中燒裂的那種炸響。
他跳起來,雙腳落地的剎那,便已經死去,往後砰的一聲摔了下去。
其餘的所有流寇紛紛發出駭然的聲音,他們都下意識的抄起了手邊的兵器,但身體都有些僵硬,不敢朝著賀拔岳衝去。
他們無法想像一個人就這樣走了進來,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但他們其中最厲害的那個首領便直接就這樣死了。
「這位…」
其中有一名首領已然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敵人,他下意識的就要求饒,哪怕賀拔岳要讓他馬上跪下臣服,他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但他剛剛開口,一股詭異的力量便已經直接出現在他的頭顱之中。
隨著清脆的一聲爆響,這名流寇首領的身體一歪,也瞬間死去。
賀拔岳根本不想浪費時間。
他根本不想和這些流寇說什麼話。
當這些流寇更加駭然的不敢動時,一些他們根本感覺不到的殺機已經落在他們的身上。
這些人對於賀拔岳而言太過弱小,弱小得就像是這些流寇桌子上的不會反抗的肉圓和肉條。
事實上就像是這些肉圓和肉條是這些流寇的早餐一樣,這些人對於賀拔岳而言,也只是一餐早餐。
銅鍋里的肉湯在翻滾著,白色的蒸汽里,出現了很多灰黑色的氣流,這些氣流就像是被賀拔岳的呼吸牽引,不斷的沁入他的身體。
明明是死氣,但在賀拔岳的身體裡,卻有鮮活的氣息在生成。
這些死氣,在他的體內變成極為新鮮的真元。
按理而言,當汲取了這些人的元氣之後,賀拔岳便應該馬上離開,返回山下的那輛馬車,但看著那口熱氣升騰的鐵鍋,看著那些新鮮的肉圓和肉條,賀拔岳卻在一瞬間的猶豫之後,便走了過去,在那口鐵鍋旁坐了下來。
他放了些新鮮的肉圓和肉條在沸騰的鐵鍋里,然後取了一雙筷子,夾出了一些已經煮好的肉圓和肉條吃了起來。
這些流寇很懂得享受,他們之中有人做的這種肉圓除了羊肉之外,還剁入了魚肉和鮮筍,而且這鍋肉湯也煮的很好,放了很多曬乾的蘑菇,即便在洛陽城裡,也很少能夠吃到這麼鮮的肉圓。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