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就像是條件反射地,燕南看見他微眯著眼內里閃爍著的那種危險的光芒後背的皮子就不由一緊。
燕東回神對著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的意圖。
雖然底下的弟妹都比他小不了幾歲,但作為最大的那個,他們幾乎可以算作自己一手帶大。
所以一直以來燕東習慣性地為他們擔起所有的事,只希望弟妹都能活得自在愜意。
哪怕現在,這種心理也一時半會兒地轉換不過來。
將兩小個從新包好的小紙包小心地收進貼身地口袋裡,再把外面的棉衣攏上燕南下意識地按了按。
雖然不知道蘇寧的大哥送來的錢票有多少,但看他的神情,燕南對換到的這些藥已經有了些猜測。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磨了磨後槽牙,眼底的火光騰地冒起,使勁兒地來回運了幾次氣才將將壓下。
「小南,待會兒我去農場幹活,你留下來好好照顧爸。」
這算是對於這次簡易還算滿意的石大力給的添頭。
總之暫時能免去兩人的重活,對於父親如今的情況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
「大哥要不還是我去幹活…」
「聽我的。」
「哦。」
轉眼間幾天過去,燕子瑜的藥已經吃完用完,傷口沒有進一步惡化但也沒有好痊。
現在人一直持續著低燒,還得瘸著腿咬著牙去完成上面每天布置下來的任務重活。
這樣一來無亞於惡性循環,讓他的傷好得更慢,且持續下去會變得更糟糕。
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讓他急速暴瘦整個人的身子單薄得不像話。
那身原本合身的大棉襖,現在如同掛在了副骨頭架上顯得空空蕩蕩。
燕東燕南倆兄弟看在眼中急在心底,只能每天拼命地幹完自己的任務好能轉頭去幫他。
墾地農場這地廣人稀,他們一人就得負責十多畝地的開荒,除此之外還得趁土地凍硬前把地養肥。
不止需要翻土犁地刨碎石樹根還得澆溉糞便鋪灑草木灰,吃不飽睡不好的情況一天干下來哪怕以他們的身體素質都有些受不住吃不消。
更別提受傷的父親,還有柔弱的母親。
趁著打飯的功夫,燕南快速地在人群那邊搜索向明玉母女倆。
直到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眼底的欣喜之色立馬隨之翻湧而出。
要知道一個牢房取飯都是輪流來著,這難得的放風機會誰都不願意緊著一個人,是以他們想碰上純粹得看運氣。
兄妹倆的視線不期然地對上,在默契地頷首示意後,穿過各自身邊的人一前一後地排在了同一個隊伍後面。
「大哥,你和爸還有小哥怎麼樣?」
「我們沒事,爸他…他的腿還沒有好,你和媽呢?那邊有沒有人欺負你們?身體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想了想這些天吃的苦受的罪,燕西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眨去眼裡不自覺聚起的淚花。
在媽媽面前自己得堅強才好為她撐起一片天,不敢泄了一點心氣兒。
她知道每個晚上母親都背著自己偷偷地哭,既是心疼也是擔心。
「有我在呢,她們不敢怎麼樣,大哥你別擔心我們,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至於爸…」
「你也別擔心,讓媽也是,爸的傷我會儘量想辦法。」
微微垂下眼眸,燕東知道這話說出來也只是安慰,他寄出去的信已經被全部打回,救助無門身無長物又能有什麼好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勉強笑了笑,燕東快速地伸出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只當沒有看見她濕潤了的睫毛,「咱們西西長大了,媽就交給你照顧了哈。」
「嗯!我會…」
「到你們了,嘰里咕嚕什麼呢,趕緊的!」
難得的溫情時間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