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兩個青花缸，角落裡還落著一箱箱的西鳳酒和二鍋頭瓶裝酒。
張主任以為李來福被驚呆了，拍著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說道：「小李，我跟你說，別的國營飯店主任，可沒有我這樣有先見之明，提前把酒都存好了。」
李來福還看見牆角上落著十幾20個喜字罐，上面口都是用黃泥封好的。
張主任看著李來福的目光笑著說道：「那時幾壇酒可都是超過十年的老酒。」
李來福指著兩個青花缸，又指著一堆喜字罐說道：「張二大爺，我能把這些換走嗎？這花花綠綠還挺好看的。」
張主任毫不猶豫的說道：「那有啥不可以的，那兩個可不是酒缸，都是以前大戶人家養魚的魚缸，我來的時候看見是空的，洗了洗就讓我裝上酒了。」
張主任朝前起步，走到青花缸跟前低頭看了看說道：「我就記得是120斤沒錯，這一個缸里裝120斤酒，再加上這17個喜字罐，每一罐里十斤酒。」
「老二那頭豬104斤，」張大廚在小窗戶口喊道。
「你個缺德玩意，二弟都說幾次了，讓你別這麼叫，別這麼叫，你咋還老二老二的叫著，」王大娘手裡端著茶杯衝著後廚窗口罵道。
「噗…哈哈哈。」
李來福很不厚道的笑了。
張大廚不服氣的說道：「你這娘們咋管的那麼寬呢？你叫你妹妹不也老二老二的叫著，怎麼到我這裡叫弟弟就不能叫老二？難道我管他叫老三，那老二走丟了。」
李來福一邊笑著一邊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張主任。
張主任再也沒有剛才得意洋洋的模樣，他現在是一臉尷尬捂著額頭一副生無可戀。
王大娘不服氣的說道：「那能一樣嗎？我妹妹又不是主任，你別胡攪蠻纏行不行？」
張大廚抽著煙瞥了一眼張主任說道：「當主任咋的了？當主任就能不認大哥了？」
張主任沒搭理張大廚，而是對著端茶杯的王大娘說道：「大嫂，你把茶杯放這裡，去前面看著櫃檯吧，還有，你以後你別幫我說話了。」
「哎呀，到底是兄弟倆，親幫親鄰幫鄰，狗子幫著自己人，里外里就我一個外人，看來我這外人的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了，」王大娘砰的一下放下茶杯說完扭頭就走。
張主任嘴角抽了抽扭頭準備說大哥兩句，誰知道張大廚從窗戶口伸出一個大拇指說道：「好弟弟，那娘們就是管的太寬了。」
張主任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哥你好好活著。」
李來福都快笑肚子疼了，這兩口子也聽不出來個好賴話。
張主任嘆了口氣自己也笑著說道：「小李，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總在樓上不下來了吧？」
李來福點著頭深表同情，張主任去拿來一個算盤，噼里啪啦一陣作響說道：「豬肉錢還是一斤四塊五，一共是468塊錢，散裝二鍋頭給你算正常價六毛一斤。」
張主任看著李來福準備詢問他的意見，李來福急忙擺手，說道：「張二大爺就按你算的就行。」
張主任點了點頭，又啪了啪算了一陣，笑著說道：「我今天是跟二幹上了，我還要給你222塊錢，對了，我還沒問你要這麼多酒幹嘛？」
李來福早就想好了託詞，只不過剛才看笑話把正事忘了。
他急忙解開大衣紐，從書包里拿出兩個大紙包，分別裝著二斤核桃，二斤棗子。
「王大娘我給你帶零嘴來了，」李來福對著櫃檯喊了一句。
「來了來了！」
李來福把紙包推到張主任面前，解釋道：「張二大爺，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天南地北的到處跑，現在外面的人都不用錢，想換點東西只能用酒，我想多準備點。」
張主任點著頭非常理解的說道：「是啊，現在錢毛的很，關鍵是真沒啥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