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安慰人的李來福,聽見那女孩的話後,瞬間心頭一緊鼻子一酸,心裡一句好傢夥,年紀輕輕居然說話帶刀。
在別人面前流淚這種事,李來福是不準備乾的,關鍵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趕緊低下頭,看似從兜里掏煙,實則是掩飾他發紅的眼睛。
也不怪李來福矯情或者多愁善感,關鍵是,他知道這女孩實際的情況,本應是花樣年華的小女孩,卻承受了,她不該承受的壓力。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馬醫生辦公室,她抱著弟弟跪在地上,當時只覺得她可憐,現在卻不敢想像,一個垂死的弟弟,加上兩個幼小的妹妹,在這個年代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女孩的兩句話,也不知道壓在心頭多久了,這時候說出來以後,如同開閘放水一樣,她再想壓制,已經徹底壓不住了。
她那顫顫巍巍顫的身體,也已經不允許她繼續站著,她蹲下後抱著雙腿,把額頭放在膝蓋中間,雙肩不停的涌動著,隨之而來的哭聲,也由小變大。
李來福別說阻攔,他甚至連勸都沒勸一句,因為,他知道女孩太委屈了,心想,索性讓她哭個痛快吧。
李來福的想法,也正合女孩心意,她被壓抑的太久了,心就像被人用手緊緊握住一樣,隨著她哭聲的越來越大,攥著她心的手也在慢慢的鬆開了。
誰敢想像在一個小時前,她別說大聲哭了,甚至,哭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望,因為,她必須得省下哭的力氣,去照顧她在世上最後的三個親人。
手拿棉襖的魏紅軍從庫房裡伸頭出來,他看向李來福眼神中好像在詢問,就這麼一會,你咋把人弄哭了。
李來福苦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解釋道:「魏大哥,她這是高興的哭,對了,你拿好衣服了嗎?」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那就是趕緊把女孩送回醫院。
這樣的大起大落,一個小女孩要是不大哭一場,那才是不正常呢!想明白的魏紅軍,他舉起手裡的衣服笑著說道:「我這不是想挑兩件好的嗎?」
李來福沖他使著眼色,意思很明顯讓他快一點。
魏紅軍趕緊點頭答應道:「兄弟,我馬上就好。」
魏紅軍剛去一進庫房,好巧不巧隊員宿舍的門開了。
出來的人李來福還認識,就是上次被他打過的張全,這小子上身光膀子,下身只穿個大褲衩子,他打開門緊皺著眉頭,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模樣,明顯是打擾他睡覺了。
他尋著哭聲看過來,緊接著隨口問道:「你是誰...?」
「滾進去。」
張全聽見聲音後,他這才注意到離女孩幾步遠的李來福,他的睡意一瞬間就消失了,直接嚇得他瑟瑟發抖。
「小...小爺爺好!」
也容不得他不發抖,實在是這位小爺太狠了,打人的狠,他是親身領教過的,畢竟,他現在的外號叫南極仙翁。
更狠的是,那個劉隊長來的時候牛逼上天了,最後,被小爺收拾的啥也不是,直接滾蛋還不算,聽說現在還挺慘的。
「你這個混蛋,是不是皮子又癢了,我讓你滾蛋,你還站在那裡幹嘛?」李來福很是不耐煩的罵道。
李來福之所以罵他,是因為,這院裡還有個女孩呢?這個貨穿個大褲衩子,跟個跳芭蕾舞的一樣?
張全反應過來後,點頭哈腰的說道:「我滾,我滾,小爺爺我這就滾。」
張全回到宿舍靠在門上,不自覺的摸了摸腋下說道:「嚇死我了。」
李來福一根煙還沒抽完,魏紅軍就已經出來了,他手裡抱著一個用衣服和褲子系在一起做的大布包。
李來福也終於有藉口了,他對著女孩說道:「喂喂喂,別在哭了,你把東西拿好了,一會兒回醫院再哭吧!」
女人們的眼淚,一向是收放自如,這個女孩也不例外,她用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