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兒,我贈與你的那套瑤華琳琅,為何不見你全數佩戴?」龍傲天的聲音打斷了妊抱枝的思緒。
姒江愁垂首輕撫耳垂,嗲聲道:「龍公子見諒,愁兒實在怯痛,不敢輕易穿耳。」
說著她又抬頭用那雙含情的眼眸注視著龍傲天:「愁兒不戴耳飾,公子可會怪罪?」
龍傲天被姒江愁這副模樣勾地心中一軟:「怎會怪你,愁兒想如何便如何。」
一旁的白幼卻在此時插話,語帶戲謔:「哎喲,姒娘子還怕上痛了,你夜裡與龍兄夜夜笙歌的時候,痛不痛啊?」
姒江愁面色泛紅,羞怯怯道:「郎君莫要打趣愁兒了。」
白幼見狀更來勁兒了:「你跟了龍兄夜夜承歡享福了吧,龍兄你這年輕力壯身體好的,可別把人家小娘子給累壞了,嗯?」
席間的少男們聞言,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不知何時,妊抱枝的筷子再也沒碰過盤中的食物,只虛虛懸在手中。
筷子的主人半垂著頭,叫人瞧不出神色。
可縱使她靜默如此,白幼也沒有放過羞辱她的機會,黃腔的風終究還是吹到了妊抱枝的耳邊。
「妊大娘子,你與姒娘子同日及笄,到現在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今兒我們這麼多風流少男郎齊聚一堂,你喜歡什麼樣的?有權的?有錢的?還是身子好的啊?」
「身子好」三個字被有意拔高了個調,引得滿座賓客鬨笑連連。
妊抱枝放下手中筷子,故作懵懂之態:「白郎君此言何解?不知您說的身子好,是哪方面好?這滿座的少男郎,我瞧著身子都好得很呢,我總不能見一個愛一個,不是?」
白幼朝著妊抱枝擠眉弄眼:「自然——是那方面好。」
眾人又是一陣竊笑,席間氣氛愈發微妙。
妊抱枝卻不急不躁,繼續刨根問底:「我未經人事,不明其意,還請白郎君詳解。」
這下輪到白幼尷尬了,語塞道:「這……」
他急中生智,拉姒江愁作擋箭牌:「這身體哪方面好,還得是姒娘子更為通曉,你們女兒家談論這些事,總比我們這些男人會更適合些。」
「哦?原來方才的話題,竟然是不適合男子開口的嗎?我瞧您說得那般口若懸河,還以為唯有男子方能道出其中奧妙呢。」妊抱枝笑得純良,目光掃視全場,「如今,我倒是真生了幾分好奇,究竟是何等拿不出手的骯髒玩意,能令諸位郎君三緘其口。」
方才還輕薄戲弄妊抱枝的紈絝們,有夾菜的,有喝酒的,也有尬笑的,就是沒有和妊抱枝對視的。
龍傲天面色陰晴不定,眼見氣氛愈髮膠著,便對姒江愁沉聲道:「你,挨個去給大家敬一個。」
妊抱枝聞言只覺得倦怠,她低著頭,手肘支在食案之上,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不想去聽,也不想去看。
一陣香風拂過,姒江愁正娉娉婷婷地立於自己的食案之前,手中酒杯輕舉。
她含笑道:「妊大娘子不勝酒力,以茶代酒即可。」
妊抱枝為自己斟了盞茶,碰了姒江愁的酒杯,旋即仰頭一飲而盡。
白幼又瞅准了機會,佯裝開玩笑般戲謔道:「妊大娘子,你既然不能沾酒,難免壞了諸位興致,何不略展才藝,也好叫大家欣賞欣賞妊娘子的絕代風姿嘛。」
還沒等妊抱枝做出回應,龍傲天已然下令:「來,歌舞。」
絲竹之聲頓起,這是要將妊抱枝逼上梁山。
酒桌文化從古至今都大同小異,妊抱枝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雖說武周女子為深閨禮教所束縛,當眾起舞被視為有失體統,但是她妊抱枝追求的從來不是所謂的體統。
她今日不但要跳,明日還要將此事刊登在報紙上,讓這全京城的百姓都瞧瞧,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