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詞,」妊抱枝問:「你覺得『周到』怎麼樣?」
「這兩個詞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一樣,『周到』是欣賞,月兒很優秀,我非常欣賞月兒,我不希望月兒一直無限制地對我體貼,但是此時此刻,我由衷地欣賞著你。」
這一句話很長,但是妊抱枝說得很慢。
陳攬月看著她望向自己的眼睛,是那麼的認真,裡面還泛著溫柔細碎的光。
原來這種光的名字,叫做欣賞。
陳攬月這邊解決了,妘妒作為一個成年人更是有自己的思量。
雖然妊抱枝通過命運改寫進度大概了解了妘妒的所思所想,但她還是覺得得親耳聽到娘娘的想法才能放心,別到時候又跟上次一樣,突然被劇情操控著,又開始為陳公正要死要活,為女男之情哐哐撞大牆。
妊抱枝去看了下妘妒的狀況,她這幾天在公主府應該被照顧得不錯,整個人都有了神采,不看身上傷口的話,倒是比在陳府更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妘妒似是知道妊抱枝的來意,閒聊了兩句便主動提起了陳公正。
在得知那晚的情況下,她已經對那個男人徹底死心。
在生死面前,她什麼也都看清了。
什麼愛情,都不過是男人給女人編織的謊言,以愛情為餌,誘哄她們步入昏因的囚籠。
再用昏因,用孩子,囚禁她們的一生。
結婚之後,女人需要不斷地生,不斷地生,直到生出個男兒,但是這樣還不夠,還要更多的男兒,一個、兩個、三個……
多像一頭被蒙住眼睛的驢,不分晝夜,不知疲倦地拉磨,到頭來,你付出的最多,可是端上桌的菜卻獨獨沒有你的那一份。
得知了母親的真實想法後,妊抱枝這才能安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絳春在教人學習方面既有耐心又有天賦,將陳攬月交給她妊抱枝很放心。
妘妒又重回了自己感興趣的領域,拿著妊抱枝給她的報紙天天研究。
看起來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但是妊抱枝卻依舊高興不起來。
葬丘之事始終讓她放不下心,那晚黑衣人分明是對自己起了殺心的,但她卻沒有得逞。
那麼,如今她是否會藏在暗處,伺機而動呢?
公主府確實安全,但是妊抱枝不能一直龜縮在公主府,她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她必須得出去。
李起兮收留她們已是仁至義盡,斷沒有寄人籬下還讓主人派人保護的道理,而且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能自己知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妊抱枝剛一踏出公主府,便感覺有一道森寒的目光直直刺向自己。
但是她回頭四顧,卻發現一切如常,什麼都沒有看見。
妊抱枝又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奇怪的是,那股森寒的目光似乎忽然間就消失了。
直到她去西市買了把匕首,又買了匹馬,最後將馬帶到姞憑躍家中,都一切如常。
難不成,方才只是自己過於緊張的錯覺?
可是她能感受到,方才那道視線分明帶著凜冽的殺意。
另一邊,黑衣人與蒼鷹正飛檐走壁,穿梭於樹梢之巔。
二人速度極快,只留下兩道難以捕捉的身影。
黑衣人胸前的傷口尚未完全癒合,且身形相比於蒼鷹纖細了不少,因此,二人之間的距離正越縮越短。
她未曾料及,李起兮竟能將其麾下頭號影子之一的蒼鷹,派來保護陳抱枝。
也不知道這陳抱枝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李起兮對她重視如此。
眼看著蒼鷹距離自己不到一個身位,黑衣人一個閃身躲開了蒼鷹的凌厲一擊。
她抬手,袖中一點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