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大地,浩瀚無邊,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更有遠古洪荒時期各種怪禽,異獸機緣巧合越過遠荒大陸與靈州之間的屏障逃難至此,隱秘在深山老林中,或是南垂窮山惡水裡,又或是西域人跡罕至的無際沙漠裡,繁衍生息下來。如果有幸得見,而且修為也不低,俘獲煉化倒是對修為精進有很大益處,越是年歲久遠的老怪物,底蘊越是深厚,吸天地日月之精華,幻化成人形卻也常有之。
當今世間,人人多修真煉道,以求長生不死,得道升仙。然,是否能跳出生死輪迴,不生不滅,光有一身高深修為是不夠的。幾千年來修仙煉道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然能得道成仙者卻是寥寥無幾,但事也有例外,相傳二千年前,有一修真高人圓成子機緣巧合得一奇書,曰:「天機玄書」,日夜苦心鑽研,終於頓悟,煉化上古神器東皇鍾,斬三屍,終得道飛升。
圓成子飛升前將「天機玄書」分作三部分傳給自己三個曾孫,幾人關在密室詳談了十日,圓成子手口相傳教了三位曾孫修習之法,只是不知是三個曾孫資質太過愚鈍還是這奇書實在太過怪異艱澀,竟無人能懂。老頭子差點給氣得背過氣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最後只得無奈地擺手道:「各自帶著家人逃命去吧。」說完坐化飛升。如此圓成子三個曾孫攜妻帶幼秘密遷移,不知去向。「天機玄書」失傳於人世,時間一久,人們漸漸淡忘,後世也才少有人知。知道的人更願相信這只是個美好的傳說,修真練道本就是艱苦,意識不堅者很難堅守,於是便有了這畫餅的法子激勵前行。如此,「天機玄書」一說無根可尋,修道成仙也成了鏡花水月,可嘆不可求。但俗世自有俗世的執念,有人的地方便有道,有道的地方便有宗派,有宗派便有殺戮。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聖人出。
靈州中部偏東的地方有座綿延數百里大山,名流松山,天下聞名遐邇的玄虛門就在這座山上。據說,玄虛門在此開宗立派已有上千年,底蘊深厚,實力強勁。近年來,門下出了不少年輕優秀的弟子,加之玄虛門掌門復雲道法高深莫測,隱隱已是天下翹首,玄虛聲勢如日中天,大有引領天下、執牛耳之勢。
玄虛門並不拘泥於清規或是繁文縟節,對弟子管制也並不十分嚴苛。如此,若是為了修行,弟子在徵得各自師父的同意下是可以下山歷練的。有容乃大,過分顧及認死理反而束縛了手腳,這或許是玄虛門弟子較比其它門派弟子更加優秀,拔尖的緣由之一吧。
一日,風淡雲清,徐徐的春風撫面。流松山間綠樹成蔭,鳥鳴獸嚎,山澗溪流環蜿蜒青石路直下山底。幾個弟子攜劍而行,一路歡聲笑語,走走停停,倒是自在逍遙。若說是下山歷練,未免太過懶散。
「魯師兄,咱們不是下山歷練嗎?這樣子是不是太過散漫了些。師傅知道了還不得氣得半死。」過了山腰廣場,雲沖終是過意不去,先開口了。
「雲師兄,我記得伊師叔並不是個十分嚴厲的人,咱們日日在山上苦修,難得有機會出來放鬆下,你倒是怕什麼?」說完哈哈一笑,並不在意。
另一個弟子眉目清秀,表情冷淡,特別的是他背上的墨劍,隱隱顫動,閃著淡青色的光芒。如同主人的性子,冷冷無語,卻又十分警覺。
他的臉色變了變道:「好了,兩位,抓緊點吧。」
「林師兄,你怕什麼----」魯出山正要說什麼,見林宵正朝自己使眼色,不由地明白了幾分,加快了腳步。後面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獅吼:「小兔崽子們,再不跑快點,小心我擰斷你們的脖子。」
三個人直覺得後背冷汗淋淋,衣衫都濕透了。個個面色凝重,腳步似飛。
雲沖瞟了眼林宵,見他面色沉靜,吐納有序,隱隱有淡青色光暈噴吐而出,不禁感嘆此人的修為怕是已突破元幻境踏入上幻境的門檻了,同批弟子中恐也是少有人及,暗地折服此子驚才絕艷,又在內心底痛罵了自己一番,許久才緩緩道:「魯師兄,下次有什麼事還是聽林師兄的,咱們道行淺薄,又天生懶惰,吃不了苦。怕是難有精進,若是下山能有什麼奇遇,拾得半部「天機玄書」,倒也不錯。若是倒霉遇上什麼難纏的對手或是猛獸,有林師兄在,倒也不懼。」
「雲師兄,太過妄自菲薄。」林宵眉宇淡淡,說話間沒有半點神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