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訣一轉,身後青芒大盛,身形飛快向下飛去。才落到地面,便覺身心一暢,一股蘊著淡淡青草香味的清爽氣息撲面而來。他張開雙臂,慢慢閉上眼,深深吸氣。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想起該四處看看有什麼能吃的。於是,他四處看了看,眼光落到樹林深處一片茂密的草叢中,微微一笑,緩步走去。
密林里沒有道路,他只得扒開齊人高的雜草,艱難地往裡鑽,越往裡走,越是難行,藤蔓盤繞、飛長,擋住了去路,他眉頭微蹙,心暗道,如此暗淡無光的地方還這般地草深葉茂,真是匪夷所思。水寒劍早已出鞘,閃著淡青色的寒光,在暗若無光的密林深處,與那頑強穿透下來的星點光亮交相呼應,照亮了前行的路。他慢慢地前行,小心翼翼地看,也不知過了多久,後背已讓冷汗濕透,心揪得緊緊地,不知從幾時開始,便覺著有些不太對勁,耳邊淡淡地似有似無的嗚咽,腳下陰風陣陣似從地底沁出,順著腳底攀爬而上。
這樣的感覺越往密林深處越強烈,便是如他這般修為,都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腳步遲疑片刻,一咬牙還是朝里走去。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顆幾人環抱不過的大樹下,幾點幽綠的亮光繞著樹幹緩緩轉動,漸漸近了些,他眼前閃過一道微弱的白光,他一驚,慢慢向那顆大樹靠了過去,不過幾丈距離他卻走得異常地小心、緩慢,每一步都伴隨著沉重的呼吸,連那緊握水寒的手心隱隱都有冷汗緩緩沁出。終於,他還是看清那幾點幽綠的亮光圍繞的原來並不是大樹的樹幹而是一塊巨大的漢白玉石雕鑿而成的墳墓,就連那二三十尺高的墓碑下面的贔屓也是一體的,如此巧奪天工,渾然天成還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眼前豁然一亮。他附下身去,拔開墓碑前的藤蔓,才依稀看清青苔爬滿的碑身上躺著幾個大字。不知是年月太過久遠,還是此處太過陰濕,那些字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哎。」不知為何,他心底生出陣陣悲涼,佇立許久,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幾點幽綠的亮光似有靈性般緩緩落到他肩上,他側頭,淡淡地笑,欲伸手去捉,那幾點幽綠的亮光倏地一躍,似有絲絲陰冷的笑在耳邊迴蕩,再看時幾點亮光已沒有蹤影。
「啊。」突然密林深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盪在密林里透著無盡的可怖與絕望。他身形一閃,人已飛奔而去。身後原來站立的地方,一束銀光閃動間一個白色飄渺的身形如煙似霧憑空現了出來,一雙濃郁的白煙聚成的大手牢牢將那幾點幽綠的亮光抓在手裡。
「老友,死了這麼多年還不安分嗎?」一個似沉睡很久突然覺醒的聲音緩緩響起,透著無盡的滄桑與衰弱。
「老東西,這麼多年了還是跟我過不去。」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嗔道。
「你看清他手裡的劍沒?」許久那衰弱的聲音又緩緩響起。
「水寒。」另一個冷哼了聲,聲音像是從鼻間發出。
「是啊,是啊,是啊。想不到這麼多年了,還能再見到它。」那衰弱的聲音像是陷入久遠的記憶,身形漸漸淡去。
風平的身形幾個起伏,眼前的光線漸漸明亮,那茂密的枝葉慢慢稀少。一片空礦之地現了出來,陽光匯集處,赫然一頭五六丈高的怪獸,朝天狂吠一聲,大口一張,獠牙銀光一閃,接著身形一縱,朝那倒在地上本能緩緩後退的兩人狂奔而去。鮮血染紅了那男子的衣衫,
女子背不動他,卻又不肯獨自逃生,只能一隻手拖著他慢慢後退。長劍已橫擋在兩個人身前,只是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內心底因無盡的絕望而生膽怯,那閃著藍光的長劍輕輕抖動著。
那男子試著推開她,卻讓她變得更加的堅決,終於他無力地低喝道:「師妹,你別管我,逃生去吧。」
女子並不理會,貝齒輕咬下唇,拖著男子,身形艱難地向後移了幾尺。香汗濕透了衣衫,她已經無暇顧及。男子不忍再看,兩眼緩緩一闔,一行清淚流了下來,有不甘,有屈辱,有悔恨。本是為保護她,想不到反而成了她的累贅,如果可以動彈,一劍了斷了自己該多好。二人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片,似無邊無際的烏雲滾滾壓來,一股強橫的勁風夾雜著陣陣腥臭撲面而來,二人自知求生無望,雙雙闔上了眼,連那擋在身前的長劍也「叮」一聲落地。電光石火間,一道白影閃到兩人身後,手中水寒凌空一揮,一道青芒破空而出,直直打在
第十二章因緣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