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不必如此，商羊大人，」姐妹兩個聽到商羊的話，文雎當先向商羊微微躬身，「雖然是因為您和覺大人的命令，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和姐姐也才有了這四百年的平靜生活，反而是我和姐姐應該向您和覺大人致謝才是。」
「誒，是這樣麼~」聞言，覺倒是釋然的輕呼了口氣，淺笑道，「你們既然這麼覺得的話，那就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們不習慣啊。」
「您過慮了，覺大人，」聽到覺的話，文車同樣微微向覺躬身，輕聲解釋道，「家妹說的沒錯，正是因為您和商羊大人允許妾身和妹妹留守地靈殿和溫泉莊，我們才因此在這四百年中沒有被捲入這片土地上發生的各種各樣的爭端中。」
「這些事你們兩個倒是也通過夏娜的因果鏈接向我們有過一次報告，」聽到文車最後的一句話，商羊放下筷子，這件事他也早就注意到了，「那麼，果然……」
「是，商羊大人，您所陳述過的可能性正在一步步的變成現實，」同樣毫不意外地接上了商羊的話，文雎平靜地輕聲說道，「佛教文化與這個國家的本土神道文化徹底地融合在了一起，凡人的畏懼信仰大量催生了像我一樣的，由『流言』，或者說『傳說』中直接誕生的妖怪們，自從凡人將他們的京都移到平安京之後的這五百年間，這樣的妖怪猶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多。」
「同時，就像您所推測的那樣，人類的習慣，行為方式越來越明顯地在妖怪的族群中體現出來，本應居無定所的妖怪們越來越多地開始有了『領地』的概念，強大的妖怪不再單純地來聚集願意跟隨他的妖怪進行百鬼夜行，而是像人類一樣開始和妖怪們結成主從關係，把追隨他們的妖怪作為他們的『家臣』，將他們所率領的百鬼夜行變成了一個個具體的勢力。」
「同源同種的妖怪們形成了『族群』，帶領整個族群的妖怪被稱為這一族的統領；而不同的妖怪所構成的百鬼夜行勢力則被稱為『組』，統御這個『組』的妖怪便被稱為『總大將』。」
說到這裡，文雎小心地看了眼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商羊，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說。
「原本僅僅是尊稱的地方妖怪之主這樣的稱號開始擁有了確切的意義，代表著一名妖怪對某個地區毋容置疑的支配權，同時，『大妖怪』對於您，覺大人還有我們這些生存了近千年的『古代妖怪』來說，代表的是一個境界。而對於凡人遷都平安京之後誕生的眾多妖怪來說，『大妖怪』代表著一個統御百鬼夜行勢力，同時又有著巨大威望的妖怪總大將。這種錯誤的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形成的，也已經查不清楚了。」
「『大妖怪』成了一種單純的稱號了啊……」同樣放下筷子，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不怎麼意外的輕聲說道，「這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已經過去了四百年的歲月，一些認知產生這種程度的偏差也很正常，對了，你們不久前通過夏娜向我們報告的，那段對強大的妖怪們含糊不清的描述，是怎麼回事？」
聽到覺的問題，文雎和文車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然後，文雎便輕聲解釋道。
「十分抱歉，覺大人，這是我和姐姐的責任，事實上，現在這片土地上，在這五百年間創出名聲的強大妖怪們，都在走一條……對於我們『古代妖怪』來說，顯得急切無比的道路……」
「當妖力到達妖怪層次的臨界點之後，為數眾多的妖怪們沒有去繼續積累，打磨妖力或是自身的能力，而是選擇了，將相對弱小的能力徹底融入妖力中，塑造成了他們所獨有的妖力。」
聞言，覺，夏娜，愛還有對妖怪的力量構成已經很熟悉的輝夜同時愣了下，下意識地異口同聲。
「亂來一通……」
然而，同樣聽到這些話的商羊倒是很有興趣的故意拖長了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喔……確實，能力可以暫時以妖力的形式表現出來，在能力弱小時，暫時地將能力附著在妖力上，確實可以讓妖力具有能力的一部分性質，事實上很多妖怪在弱小時就是這麼做的。
「但是歸根結底，能力和妖力是兩種絕對不同的東西，妖力是妖怪們特有的力量，而能力則是在更大範圍的，包括了神明，妖怪在內的非人異類們對這個世界的世界規律的理解及願望所具現化的『神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未見之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