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
話說包厚道瞧見一團血脂黏稠的東西,先是一楞。
不管包厚道頭上有沒有留毛長草,見識長短有幾多暫且擱下,畢竟是從大戶人家走出來的。
包厚道當少爺那陣兒,雖然沒幹過幾件上得桌面的露臉事,可兄弟二人在蓄髮之前,包家老祖曾經請過鐵臉私塾先生。那私塾先生抖著墨臉,拿著花椒木的戒尺,逼著包厚道兄弟二人含眼淚湊和著讀過幾十本聖賢書。古來有言:學得四書五經滿腹,出不得名臣將相,拐入杏林就為醫。各家學術流派道理相通,所謂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正是這個道理。
包厚道雖不像杜天舟考取功名似的捧著書,如饑似渴,刻苦非常。
像《本草綱目》、《神農本草經》、《湯頭》、《藥性》、《脈決》、《針灸》這類書也曾染目。
借著圓月一舉認出來了,這是新生嬰兒的胎盤。
紫河車能入藥。
不過用的人少之又少。
如此判斷,就是說這鬢髮帶水的女子剛剛生產過,可能因為難產導至死亡。
身份不高,所以才被偷偷扔到了這。
有些道理包厚道還是懂的,如果說這女子身份極高,不管什麼原因早年英逝,高堂又在。應該把她的屍身離祖塋不遠丘起來,等家主百年以後遷棺合葬。如此草率的拋在這裡,可以斷定這個坑是董府專門扔糟糠之處,男權社會胎盤處置極其講究,不能亂扔亂拋,有的埋在房頂瓦下,有的埋進祖墳的封土,只有女人的才會扔。
如此一想,包厚道斷定這女子生了個格格。
因為身份低下,臨盆時一口氣背的死了過去,所以被扔到了這。
包厚道不大關心死去的女子是誰,才不管那一方紅巾包著的胎盤是那位格格的,都與他沒多大干係。主則判斷這個地方與董府有著莫大的關係,這女子身下全是黑黝黝像油一樣的干土,還有幾顆小頭骨、腿骨、肋骨,不知道經年累月扔了多少。這個發現包厚道好不興奮,一高興毛病在酒勁下又犯了,忍不住癢,想看看這小娘子長的水不水,正端詳的起勁。
突然之間,那女子一把抓住了他。
包厚道根本不用遐想怎麼回事,照臉便是一腳,當即掙脫開。
那女子不像嚴老財惡魄還魂似的勁大。
這一腳別說她。
誰也吃不消。
那女子喉嚨里悶聲哼了一句,軟軟的倒了下去,重新死的透透。
包厚道眼睛瞪的老圓,指著她罵:「娘的,老子只不過是想瞧瞧你長啥鳥樣,用不著拉著不放吧?老子還沒走到好屍體這個口呢,娘的,你去死吧!」罵罵咧咧中又在臉補了兩腳,踹舒服了,哼著說:「等著,包爺我明兒滿滿拉一車黃龍湯就來了,等著吧你!」
話說這女子是董府白管家的三姨太,窯姐出身,沒啥本事,就是銷魂術玩的相當轉。白管家沒少在她身上費炭,不出一個月就懷上了,今兒分娩。
窯子裡的女人天生嬌情,生兒育女本是女人天經地義的事,一見疼這女子登時就暈了。產婆不知道趕緊請郎中來,想用涼水把她澆醒,這一通冷水照頭淋下,人沒救過來,直接沒氣了。
一路顛簸,那口氣又慢慢提回來了。
讓包厚道這一腳踹了個徹底。
城門早關了。
包厚道又怕吃酒誤事,害怕回到住的地方,一睜眼忘了昨夜幹了什麼事。這裡又不是太原城,九街九巷八十一胡同閉著眼都能摸遍。索性睡在了這個拋屍地,把那女子身上裹的綢緞扯下來,遠遠的就地一鋪,不敢靠的太近,免得這娘們看上包爺纏著不放。報仇大計初步實現,倒也美的樂開懷,忍不住哼起了《紗窗聽雨》,唱累了一犯暈睡著了。
晝短夜長。
如今的包厚道越來越膽大了。
酒意不經微風細吹。
喝了酒的人最最忌諱露宿荒郊野外,容易中陰。
陰中的急了,直接能要命。
月亮在天上沒移動多遠,包厚道酒勁一過,渾身冰冷徹骨。緞子面緊緊裹著也不濟多大事,一口一個阿彌陀佛的就暖和,阿彌陀佛就不冷。只見遠遠走來兩個人,一前一後,一老一少,腳步倉促,少年
008章 小師父夜訓老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