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的路在腳下。
無目的天寬地闊,山高水遠。
包厚道、杜天舟、華千雨、松二狗,這四人帶齊足了傢伙什,只花了二天時間便趕到了丹地。山再大,林再密,寺再深,終歸是擋不住四人尋找「點金指」的決心,趁著夜色垂暮四人偷偷摸上了堯廟山。包厚道望著夜色下遍山青蔥感慨莫名,連連嘆說:「我說爺們,咱們兄弟四個如果找到了傳說中的『點金指』,鬼臉包就是送一節手指給堯廟山的山神爺,也沒多大意思,咱這輩子吃香喝辣的就全都指著它了!」
龍眼寺早已破的不成樣子。
這種一寺二建的廟宇放眼全國,實屬首例。
造成龍眼寺這座古剎衰敗的原因很多,並不單單是因為賊人宋鱉三偷「點金指」拖進懶神仙墓所導致。
自唐以來。
發生過多少滅佛、滅道的大事紀。
山門向東開,神佛南北坐,龍眼寺的規模原本是不小的。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大片斷壁殘垣,像是在對四人昭示著何事任物都它娘的經不住這滄海變桑田。龍眼寺門前豎著一塊風沙侵蝕的巨碑,年代久遠早無昔日題跋銘誌般輝煌。杜天舟取出火摺子點上了風燈,借著昏光,依稀見著上面刻著二十個剛勁非凡,古樸蒼然的大字,「一寺合道僧,子時飛九天,離天三尺三,神仙來相聚!」寺內破破敗敗,門窗上不知布了多少層蛛網,供奉神像的殿堂早已蹋了頂,諸般神佛塑像不是缺頭少臂,就是只剩下底座,已經沒有一處完整了。
自從香火斷了基本沒人來。
人走茶涼。
僧走廟宇無風蕭瑟。
道士離了道觀無人參拜三清祖。
寺院當中有栽著一顆千年龍柏樹,偏南而長。
據那位走地仙的同行說,這龍柏樹下便是懶神仙與蛟龍眼合葬的墓。
不少地磚被撬了起來,稀稀零零散落著土堆。杜天舟伸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使勁嗅,一股嗆鼻辣眼的味道沖腦,正是石灰與夯土的味道。杜天舟暗喜:「看來那位同行的話一點都不錯,的確是座寺中墓,也有人光顧過!」定了方位,正準備招呼松二狗下鏟子動土。忽聽噗哧噗哧有腳步聲從寺外往裡走,聽聲音好像有兩人。杜天舟的心一警,心說:「莫非今夜來龍眼寺的事被官家發現了!」如果被官家逮到四人決沒有啥好下場,不管大明王朝還是大清王朝都是明令禁止盜墓。落網的人都要戴枷遊街,凌遲處死。杜天舟趕緊吹滅風燈,擺手招呼三人隱蔽,不巧,松二狗這個毛手毛腳的傢伙偏偏把榔頭磕在了磚上。
咣當一聲。
杜天舟暗叫:「不好!」
包厚道聽到腳步聲,緊緊抓著鐵鍬棍轉著圈暗暗使上了勁。
不管來的是誰。
只要是有丁點丟丟對四人不利。
包厚道立馬會衝上去與來人拼個血紅高低。
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
雙方靜靜對峙了良久,只聽有人操著一口河南老腔,抑揚頓挫的低聲說:「夜客子走路,逢丘入洞,花漆木老壽財,借問歸屬,一道牌,一道走!」這種情況下連掉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儘管那人說話聲很小,還是能字字聽得清清入耳。松二狗、華千雨二人不知道對方在講啥,均看杜天舟的眼色行事。包厚道這個半路出家的走地仙,更是不懂個之所以然了,暗自嘀咕:「什麼夜客子上路下路,亂七八遭的?」手裡的傢伙什握的更緊了,就差大叫一聲往前沖了。杜天舟的本事是實實在在學出來的,人家胡大拿教的勤,對方的話明明白白,這是走地仙的「切口」,意思是在問是否走地仙的同行。
「不摘天上雲,愛搬合丘土,掛號地門術,分嶺借柴火。」杜天舟當即回應切口,是同行。
「一箭不射二孔,金鋼鑽只作器活。」那人提高了聲音,意思在說天下走地仙一家,一筆寫不出兩劃,同吃一碗飯,沒有惡意。
「借路,借路!」
「請道,請道!」
這兩句話是相互客氣的意思,杜天舟尋思:「雖說走地仙的人發死人財,卻是奉行同行間至臻團結,即便兩撥人同時嗅到一個墓,那也該好說好商量看如何同處!」包厚道與他三人其本上就是這樣認識的。正想之間,又聽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