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芙蓉緩聲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那有多麼複雜?難道你就要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淵嗎?他可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芙蓉神情激動,蘇黛甚少看見芙蓉這個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芙蓉才冷靜了下來,她的面色有些潮紅,往事的記憶盛開,她抿了抿嘴唇,才說道:「當年我被人擄走,我當了……四年的囚奴……」
蘇黛一怔,沒想到這樣溫婉的芙蓉,曾經有這樣不堪的過去,芙蓉輕輕地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她白嫩的肌膚,但是一些疤痕,仔細一看,自然是能夠看出來的。
芙蓉的眼睫毛在顫抖著,淚水似乎隨時都涌了出來,這些似乎是她的印記一樣,這一輩子都抹不去了。
「儘管我塗抹了祛疤的膏藥,但是有些傷疤,卻是一輩子都塗抹不掉的。」芙蓉緩聲說道,「那年,我才九歲。」
蘇黛感覺到芙蓉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她靜靜地聽著芙蓉的訴說,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他們兩姐弟,都是因為那一場變故,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蘇黛咬住了下唇,要是沒有蘇婉兒,他們的人生恐怕是圓滿的。
「我十三歲那時,是遇到了東流。」芙蓉輕聲說道,有些話,她是永遠都不想說出來的。那時候她已經是發育了,那些人見她長得越發水靈,便也想玷污了她。
「是他救你?」蘇黛問道。
芙蓉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幽怨,嘲諷地笑了一聲:「對啊,是他救了我,那時候他還不滿二十歲,他知道我的身世,他說他可以救我,但是要我發誓,這一輩子都只能留在陰月宮裡,不能與親人相認。」
東流……居然是這樣威脅芙蓉的?
「我以為我自己逃離了地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卻掉進了另一個牢籠里。」芙蓉覺得喉嚨口有些哽咽,她帶著一絲的哭腔,「蘇黛,東流的武功高強,要是我違反了約定,他是不會放過以墨的,但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那就由我來說。」蘇黛急聲說道。
芙蓉連忙按住蘇黛,不給她胡來,說道;「不可以,那次我脫口而出,你是在場的,如果泄露了出去,他肯定是懷疑你。」
蘇黛想起東流對芙蓉的各種在乎,她感覺東流的占有欲是太強了,難道要芙蓉一輩子都不與溫以墨相認嗎?
想了想,她便也點了點頭,隨後才問道:「你覺得他……是愛你的嗎?」
芙蓉一怔,似乎是不在乎的,道:「可能吧……但是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我在陰月宮雖然人人都敬我,叫我一聲蓉姑娘,可是在顏妝看來,只要東流厭倦了我,我就什麼也不是了。」
芙蓉的神色黯然,似乎已經是認命了,不想再與命運對抗。
她的身份曾經是公主,但是沒有想到,如今卻要受到別人的擺布。
芙蓉握住了蘇黛的雙手,像是哀求一般:「蘇黛,雖然我現在不知道東流的想法如何,但是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是不好在東流那裡探得消息的,但是你可以向以墨下手。」
蘇黛微微凝眉,她也是有著一絲的憂愁,問道:「我要如何問,他是打算瞞著我的。」
末了,芙蓉才再輕聲說道:「你別怪以墨,或許他……就是放不下。」
蘇黛沒有答話下去,她還有什麼資格怪責,溫以墨和芙蓉今日這樣,是與蘇婉兒有關的,她怎麼還能夠自私地要求什麼。但是她不想溫以墨欺騙自己,讓她傻里胡塗地去相信他,等到事情爆發的時候,她才意識了過來,已經是無法挽救了。
這個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有一男子來接芙蓉,蘇黛躲在暗處,沒有多留意那男子的相貌,但是也能猜到,那男子估計也是東流安排的,但是芙蓉能夠安心讓他來相迎,自然是與芙蓉交好,不會出賣芙蓉的。
日落西山,夕陽無限好。
站在這廟宇的外頭,她看見那夕陽想要散發出最後的餘暉,讓人記住它最後的美麗。
蘇黛看了看廟宇里供著的菩薩,她走了進去,跪在墊子上,深深俯首下去。
「菩薩,請給我一點兒啟示,我想要知道該怎麼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