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論治安局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是什麼意思,就算是要給我處分,那也不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吧,還是說在你管的商業局,你是商業局的領導吧?你管的商業局,難道就是你的一言堂?平時霸道慣了,今天還要在這裡,當這麼這麼多人的面撒野?」
「說罰就罰,說賞就賞,付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李慶向前一踏步,銳利的目光直指付中博。
「我倒也想問問了,這裡到底是土匪窩,還是福永市維穩會的會議現場,你,付中博,究竟是福永市的官員,還是土匪窩裡的小頭目?」
這話一出,台上台下,眾人無不變色。
這個李慶,簡直是瘋了,竟然敢問出這樣的問題,土匪窩,小頭目,誰聽不出來,這就是赤裸裸的指桑罵槐,這裡如果是土匪窩,付中博如果是窩裡的小頭目,那這土匪窩的大當家,又該是誰?
不用想,只需往現在的主席台上一看,也該知道答案。
陳恪安。
李慶打的這個比方,是在拐著彎的罵陳恪安,罵這位福永市的二把手,在黃仲行告病的當下,將這個「二」字去掉一橫,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是來求我們發兵增援寧浦的麼,不卑躬屈膝地談好話也就罷了,現在還罵人,這是個什麼道理?
但偏偏,李慶這句話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借了付中博之前的「玩笑話」來打這個比方,而且他所駁斥的點,也的確很有些道理,在南聯盟的日常宣傳中,這樣的粗暴手段一向是封建落後的商王朝所獨有,南聯盟的官場該是風清氣正,該是以議會為代表的民主表決,而不是像付中博方才那樣,上級對下級擁有絕對的生殺予奪大權。
付中博心頭一跳,霎時間,冷汗滿背。
誠如李慶所言,他就是平時在商業局裡霸道慣了,方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慣性使然,但這種事又怎能登大雅之堂?平時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耍耍威風也就罷了,甚至於說上司,也就是陳恪安私下裡知道了也沒什麼,但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放在陽光底下。
這種話,絕對不能認,對於付中博而言,就是必須反駁。
果然,付中博厲聲道:「胡說!我剛才只是在跟沈局商量,在提建議,難道我連自己的看法都不能表達了麼?雖然這表揚信是以市治安局的名義下的,但這件事當初也是大家共同討論的結果,對你的處罰,我也只是提議,剛才我不還徵求了你的意見嗎?」
「倒是你,含血噴人,污衊付某也就罷了,竟然還口無遮攔,說這裡是什麼土匪窩,你將諸位同僚置於何地?將台上的諸位領導又置於何地?」
「你今天必須給出個交代!」或許真是激動了吧,說這話時,付中博直接抬手指向了台上的李慶,再也不能保持起立之初那副勝券在握的從容。
「呵。」
對此,李慶只輕蔑地笑了一聲,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唇舌。
付中博見狀,氣的那是七竅生煙,一張臉漲紅著,讓周圍不少人都是忍俊不禁,連連搖頭。
福永的官場,也並非就是鐵板一塊,就算陳恪安現在是如日中天,那也不是所有人都一面倒的傾向於他,黃仲行只是告病,又不是發喪,他在福永經營了這麼多年,其勢力之深,豈會輸給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陳恪安?
本想著給李慶一個下馬威,讓他知曉些天高地厚,但現在看來,付中博這時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自己先輸了一成,氣勢上已經弱了三分了。
咚咚!!
付中博就要再辯,這時,兩記沉悶的敲擊聲傳來,陳恪安陰著臉敲了敲桌子,道:「好了!!這裡不是菜市口,一個個的成什麼樣子!」
陳恪安詫異瞥了眼李慶的背影,這個年輕人,與他想像中的橫衝直撞式的人物似乎有些不同,粗中有細,竟能讓付中博一不小心就吃了個悶虧。
或許,是李慶太過年輕,老付一時輕敵,這才在言語上落了下風吧。
陳恪安琢磨著,看著前方不遠處那道挺拔的年輕背影,心情,一時有些怪異。
「從現在開始,就事論事,不要扯其他的。」
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