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門的閉合,神廟中好似撐開了一片結界,儘管四壁多有破損,但卻沒有任何一束月光能夠落到神廟裡來。
像是一滴水珠滴進了池塘里,一股晦澀的波動從四周湧起,呈合圍之勢,向著二人不遠處的神台匯聚而去。
幾乎是在石門閉合,黑暗侵占神廟的一瞬間,李慶就動了。
聆聽過聖訓之後,李慶的超凡能力已經部分復甦,陰影親和便是其中的一項,在黑暗的加持下,他的手掌如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了夜奷妘纖細的脖子。
「給我一個解釋。」無暇顧及掌中肌膚嫩滑的觸感,李慶語氣森寒,只需稍一用力,他就能扭斷夜奷妘這如白天鵝般的脖頸。
或許是因為被李慶止住要害,也或許是因為神廟內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夜奷妘坐在長凳上的身子繃直了,一動也不動,聲音微微發顫,道:「李慶你冷靜,千萬冷靜,我」
李慶雙眸中寒光一閃,卻是耐性全無,手上力道再添一分,「你可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真的不知道!」夜奷妘吃痛,聲音變得有些尖,是恐懼擠在喉嚨里讓她的聲音變成這副模樣,「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之前盈聖使帶著我們六個人來這裡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不單單是聲音的變化,心神震盪下,她的措辭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手上力道不減,在逼問夜奷妘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黑暗讓他的視覺大幅提升,讓他的視線能夠輕而易舉的觸及神廟內的每一個角落。
黑暗,無邊的黑暗。
在一個陌生且危險的環境中,這種黑暗本是最能喚起人們內心恐懼的事物,但因為陰影親和這項超凡能力,李慶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是比之於方才更加沉著,更加冷靜,也更加有底氣。
親和陰影,擁抱黑暗,既以『刺客』自名,這便是該然之事。
四周,除了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突然閉合的石門外,神廟中的其他事物,花窗、神台、橫陳的屍體、滿地碎石、祈禱用的長凳一切都與之前一模一樣,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這個結果,讓李慶稍稍心安,加上黑暗賜予他的寧靜,讓他的耐心恢復了些許,也正是這點耐心,讓夜奷妘有了再次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如果夜奷妘對現在的情況束手無策,起不到絲毫作用,那與其帶著將一個定時炸彈帶在身邊,肯定是不如將她提前引爆了事的好。
「我對這座神廟很了解,遠超你想像的了解!」夜奷妘銀牙一咬,當即便決定不再隱瞞,「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沒有注意到,四面的牆壁上一共存在有十三盞燈,加上那些倒塌牆壁上本該有的三盞,一共是十六盞燈,」
「這些燈盞的本質是一種與超凡能力有關的機關,本來在祭拜禮之後,神廟四壁上的十三盞燈就會亮起來,再輔以盈聖使之前布下的手段,就可以達到十六盞燈齊亮相同的效果,在燈光的照耀下,神台上隱藏的聖典殘頁就會現出蹤跡。」
李慶冷笑一聲,道:「好一個避重就輕的說法,在十六盞燈亮起的同時,怕也是我李慶殞命的時候吧?」
「怎麼可能」夜奷妘乾笑了一聲,又解釋道:「我之所以找到你們合作,是因為要這座神廟的四周生活著一頭護廟獸,昨天晚上祭月教派戰敗後我便來過這裡,當時就是被那頭護廟獸逼退,但今天」
「聖典殘頁是什麼?」李慶沒有心思聽夜奷妘的狡辯,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問起自己關心的事物來。
夜奷妘話語一滯,但現在性命都只在李慶一念之間,她便只能無奈解釋,道:「所謂的聖典,是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由祭月聖尊親筆書寫的教義,也就是神靈的筆跡。」
李慶心頭一震,卻是之前在石門外盒方才閉眼時的所見所聞,對古代神靈的存在,他現在已經是毫不懷疑,但現在忽然聽說這樣一位神秘而強大的存在竟然在這裡留有墨寶,依然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祭月教派的第一本教義,遙遠的古代文明與神靈的文字,也不怪夜奷妘會鋌而走險,這三項東西,無論是哪一項,對於超凡者而言都是堪稱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