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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293旅1團六連，連同連長杜大頭在內，只有36個人了。
遭到德軍的強烈反擊，且反包圍之後，所有突擊隊都曾經試圖裡應外合攻破德國人的反包圍圈，但是德國人將最精銳的士兵派了出來，雙方激戰之後，只攜帶不多彈藥的突擊隊後繼乏力。有一半的突擊隊撤了回去，但是還有不少人缺少彈藥，只能尋找別的辦法。六連長杜大頭決定向城內突擊，尋找到敵人的炮兵團位置。
在繼續向內突擊的過程之中，他們遇到了不少支援來的德國人，在戰鬥過程之中不斷有兄弟倒下，還有兄弟打散了，現在他們突破到了天津城內，敵人的內臟。
連杜大頭也沒有想到他們能夠突破得這麼遠，只可惜德國人也反應迅速，將突破口給堵住把後面的9軍給攔截住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德國鬼子挺雞賊啊，還有藏兵洞捏。」一排長胡開春罵罵咧咧地說道，他是奉天人（現遼寧省），開春出生，所以家裡人給他取名胡開春。說胡開春是老兵倒也有些冤枉他，他今年才二十四歲，但是他從十六歲就開始當兵，先是當綠營，後來當了練軍，到後來去武衛左軍，再到後來跟著武衛左軍從關外殺人關內。所以在軍隊裡，他的兵齡算是比較長的老兵了，身上毛病多，但作戰跟關外的鬍子一樣狡猾異常，一般人弄不死他。杜大頭一般情況下讓他的部隊做前鋒也是出於這個老小子雞賊的心思，少死幾個人。一排在衝鋒的時候一共只犧牲了個七人，倒是大半出於這小子的功勞。
「統計一下還有多少子彈了。」連長杜大頭對大家說道說道。
士兵們和軍官們圍在他身邊，開始數起來自己的子彈，然後一個個開始報數：「二十發。」
「三十二發。」
「十二發。」
「十九發。」
「七發！」
「三十一發。」
……
「兩發！」
杜大頭看著報數只有兩發的三排長潘成子，氣道：「好你個潘光腚，先前給你發了四十發子彈吧，你他娘的都用了？就剩下兩發了？」
潘成子趕緊低頭說：「那啥，連座，俺不是一時沒摟住，大多了嗎？」
「打你大爺！」杜大頭給了他一腳，恨鐵不成鋼說：「你這兩發子彈怎麼打仗？一發打一個德國鬼子吧，打不死德國鬼子，剩下的子彈留給自己。」
「留給自己幹啥？」
「幹啥？自殺，省得當俘虜。」杜大頭瞪了他一眼嗆道。
潘成子咽了口吐沫，說：「那啥，連座，你讓人均給我點兒子彈唄。」
「你還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一直與三排有競爭關係的一排長胡開春幸災樂禍地叫道，「誒呀媽呀，真磕磣呢，丟人都丟到那個犄角旮旯去了！自己沒子彈讓人均給你，你桌球亂放槍那咕嚕咋沒想想呢？你是真沒長心呢，還是腦嘎達讓牛犄角給杵了？」
「去你個球！」潘成子罵道，「你倒好，還有三十發子彈，你是不是看著德國鬼子就跪地上害怕了？」
「嘿，我害怕？俺們關外的可從來不知道害怕倆字咋寫。」胡開春道。
潘成子道：「你倒是想知道咋寫，可誰讓你不識字呢，你連自己的姓都寫不出來，知道咋寫嗎？哥哥告訴你……」他說著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讓你告訴了，欠欠欠吧蹬投胎啊你？」胡開春道，「你在比劃比劃，咋寫來著？」
另一個士兵邱子義道：「他寫的不是胡，是倆字，王八。」
「嘿你個潘成子，你們河南銀是不是都你這麼壞？」胡開春指著潘成子鼻子罵道，「頭頂上冒膿腳底下長瘡你壞透了你啊！」
「娘了個蛋，你倆要麼你打死他，他打死你別他媽吵了，再吵我給你倆扒光了扔外面去。」杜大頭罵道。
「是，是，是連座，其實我挺聽話的，就是這東北鬍子肚子裡都是壞水。」潘成子道。
「媽了個巴子，啥時候都不忘給我穿小鞋。」胡開春罵罵咧咧地說。
杜大頭皺著眉，道：「二排去哪了呢？娘了個蛋，商麻杆瞎他媽跑，本來是跟在我身邊的，不知道帶人跑哪去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六連老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