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頭的產婆也是備受壓力,她們在楚充華生產之前就已經被太后給召去敲打了一番。
楚璇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著身下的毯子,指節都攥得泛白。
她嘴裡咬著軟木,卻依舊含糊地痛呼出聲。
楚璇的雙腳痛得想要蜷縮起來,結果卻被產婆硬生生地按在那裡不允許動彈。
頤華軒窗外的天空漸漸收回最後一道餘暉,殿中已經點亮了燈。
所有人都坐在那兒等著,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只能聽見產婆說話的聲音和楚璇痛呼的聲音。
皇后也是時不時地瞄向內殿的方向,她的手偷偷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為什麼?
為什麼她這麼想要一個孩子卻沒有一次懷上?
看看她如今,沒有孩子,後權旁移,只剩下一個中宮之位。
誰知道這下一個沒有的會不會就是她僅剩的這個中宮之位呢?
而其餘的妃嬪也是神色複雜,心中的念頭也都心照不宣。
姜婉言低著頭借著眼睫擋住了眼中迸出濃烈的嫉妒與恨意。
她入宮以來楚璇什麼都壓在她頭上,如今這孩子再一出生,她就真的趕不上楚璇了。
憑什麼!?
她們倆是一起入宮的,憑什麼一開始她位分就比自己高。楚璇的家世是比她好,但是楚璇不過就是個庶女而已。
憑什麼一開始楚璇就那麼得寵,就因為她長得好?
又憑什麼楚璇如今在產房生孩子,宮裡的人甚至包括宮外的人都在等著消息。而她卻再也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了。
一想起不能生育這茬,姜婉言就壓抑不住心中的恨意。抬起頭來就向何妃的方向望去,就是她,害得自己再也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何妃也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偏過頭就迎著姜婉言那種要殺人的視線回望回去。
何妃倒是不懼,畢竟皇后她都坑過,更別提著小小一個小儀了。
姜婉言她還不成氣候。
只是如今的楚璇……
何妃的視線明顯地停滯了一下,楚璇以後身為宮中第一個生下孩子的妃嬪。恐怕就不局限於充華這個位置了。
她之前與楚璇交好,但是楚璇萬一危害到她的利益該怎麼辦?
相比起何妃想的七七八八,顯然皇后就寢在糾結一件事情。
就是怎麼奪得這個孩子的撫養權,甚至記在她的名下。
日後她再找機會把楚璇給除掉。讓後宮妃嬪嘴巴嚴實點,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了。
就算她生不了孩子,她也可以抱養一個孩子。
如果楚璇這一胎是女的那就罷了,若是為皇子,皇后一定會將他的撫養權奪到。
只不過如今唯一的難題就是。皇上會不會同意她抱養這個孩子。
因為皇上如今認為當初的皇后想要害死這個孩子,又怎麼會放心把孩子交給她養呢。
畢竟這是第一個孩子,在皇上心裡的分量可是占得重得很。
外殿的心思不一,內殿的人卻只有一個心思。
那就是趕快讓孩子快點生下來,雖然楚璇已經痛得神經都麻痹了沒有知覺了。
夜色降臨,孩子的頭才出來了。
這會兒的楚璇已經沒有了力氣,隨時都準備昏過去。
產婆卻一個勁兒地鼓勵著:「看看!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再堅持堅持!」
聽到這一聲楚璇掙扎著要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模糊。
只感覺到嘴裡的軟木被撤掉,一整碗的參湯就往嘴裡灌。
突然之間卻好像來了力氣,嘴裡的軟木又被塞了回去。楚璇使勁咬著軟木。像是要把它咬斷了一樣。
夜色也漸漸深了,這會兒顧雋卻是開口打破這一片寧靜。
「母后。」顧雋開口說道,「天色已晚,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何妃也跟著開口:「是呀。皇上您與太后先回寢殿去休息吧,妾一得到消息就去告訴您們。」
而顧雋只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母后您先回去的。」
太后也已經不是當年的青春歲月了,熬不了夜。畢竟老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