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打算繼續為你父親求情?」
顧雋真覺得他的好意全被楚璇當做驢肝肺給吃了。心裡頭堵得慌,想他什麼時候這麼給人留後路了。
楚璇卻沒有多加思考:「是。」
「那你就繼續呆在這頤華軒吧。」顧雋陰著臉,甩袖而去。
顧雋離去之後,楚璇卻久久沒有再開口說話。
她張揚她任性,但是又有誰能明白她那層外皮下的顧忌和荒涼。
「主子……」
玉蓉怯怯地開口。
「怎麼了?」真是虧得楚璇這會兒還能用這麼冷靜的語氣說話,換做其他主子,現在說不準都開始各種找茬遷怒了。
只是這樣的楚璇教玉芙、玉蓉更加不安。
方才皇上的臉色她們可都看見了,那陰沉得快要能擰巴出水來。
自家主子這麼得罪了皇上,還能當作沒事人一樣不氣不惱、不哭不鬧。
只能說,主子非常人也。
「主子,您就不能服個軟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玉芙苦口婆心地勸著。
楚璇抬眼看她,一字一句地說得清清楚楚:「我不想一味地遷就。」
玉芙與玉蓉也是無奈了,對方可是掌握天下大權、殺伐隨意的天子啊。自家主子不服從,還想怎麼樣?難不成還想造反嗎?
但是楚璇卻是眉眼平寂。
遷就誰呢?許是遷就她自己吧。遷就那個想要隨遇而安,想要明哲保身的楚良儀。
她原以為她可以活得很灑脫,可是她忘了,這是動一發而動全身的後宮啊。
讓她慢慢變得舉步維艱,所以多做多錯。不如好好呆著,什麼都不做。
所以楚璇變得愈發憊懶了,不想摻和任何事。
即便很多事都會自己找上她,但是她也能撇得乾乾淨淨。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好了,反正事情已經如此了。本主磨磨唧唧了這麼久也累了。扶本主進去休息吧。今晚在和這群嬤嬤們叨叨家常。」楚璇現在對摺騰嬤嬤也沒了什麼興致。
自家主子也真是夠沒心沒肺的,看看人家主子。要是皇上就這麼走了,那群妃嬪指不定怎麼鬧呢,一哭二鬧三上吊齊上陣。
可是自家主子呢?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原本玉芙與玉蓉還以為自家主子是在裝作堅強,好聲好氣地勸了她好久,怕她悶在被子裡哭。卻沒想到人家壓根沒往心裡去,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只是也許楚璇偶爾的偽裝也會開竅了。騙過了一乾的人。
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沒反應。
但是這時候,拙劣的演技顯然拍上了大用場。
玉芙與玉蓉的猜測也不算是錯誤的。
不過這些倒霉催的婆子們能夠被這位這麼愛折騰的主兒放過,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楚璇一手扶著身旁的石桌,一手捂住嘴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裡都因為打哈欠冒著淚花兒。
隨後她蹣跚地朝頤華軒內殿走去,現在她累了,只想要休息,別的什麼都不想想。
至於玉芙與玉蓉則是對視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
現在主子除了吃就是睡。就不能有點其他的愛好?
一整天就數躺在榻上的時間最多了。
果然一被軟禁,人就懶散起來了。
不過這也是因為被困在頤華軒早就習以為常了。
楚璇這邊當作沒事人一樣依舊去休息了,顧雋可是面沉如水。
楚璇那頭剛剛忤逆了自己,顧雋這頭就已經在心裡各種數落楚璇了。
什麼不夠和善,不夠溫婉,不恪守婦道的罪名一個勁地往楚璇頭上扣。
誰說女人是小心眼的動物了?論起較真,男人才是一把好手。
這一路上,顧雋都不知道罵了楚璇多少回了。教楚璇躺在榻上都輾轉反側,直打了好幾個噴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她?
等龍輦終於到了長信殿之後,顧雋也已經數落她數落得七七八八的了。
顧雋重新坐回案前。一遍一手執起摺子,一遍就抬頭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