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你身子可還好吧?」張采女皺著眉打量著眼前顯得格外消瘦的姜婉言。
姜婉言眉間有著消散不去的陰鷙,她平淡地回道:「嗯。」
可是袖下的手掌卻是攥緊了,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卻硬生生地掐進了手掌心。
「我聽聞最近宮中風頭勁大的有一個是瑤采女?」姜婉言問道。
張采女聽她提起,點了點頭:「是,不過如今這瑤采女可算是栽了。」
「怎麼說?」姜婉言倒是挺好奇。
「又是栽在楚璇那廝手裡了。」張采女一提起楚璇就滿臉不耐,「她在楚璇生辰當晚想去頤華軒把皇上截了去,沒想到沒截成。自己的人反而被楚璇捆了送回來,之後還被皇上將吟秋軒里的奴才統統換了。」
「哦?」
又是楚璇嗎?
姜婉言沉吟半晌,開口欲說什麼,卻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警覺地往後看去,就看到一邊衣角。
姜婉言厲聲道:「誰!?」
一人緩緩從那裡走了出來,沒有一絲被人抓住聽牆角的窘迫。說實話,她也並沒有聽牆角,只是路過聽到有人隱隱約約地提起她的名字。她倒想看看又是誰在說她閒話。
這人儼然就是剛剛被他們提起的瑤采女。
姜婉言收斂了一身戾氣,笑得溫婉:「瑤妹妹怎麼來這兒了?」
「妾參見姜美人,久仰大名。」瑤采女也不是傻子,明明姜婉言與她不甚熟悉,姜美人也只是中秋宴的時候見過她一面罷了。就連她自己也不過是聽見了姜美人她們的談話才知道她就是那個前些日子才落了胎的那位姜美人。
「嗯,起吧。」姜婉言點了點頭,指著一旁的石凳,「坐吧。」
「謝姜美人。」瑤采女也不推辭,走上前就與她們坐了下來。
等瑤采女落座,張采女開口說道:「瑤采女今日氣色看起來不佳呀。」
「勞張采女掛心了。」瑤采女顯然是對於張采女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好感。
姜婉言則是一如既往的一副溫婉的模樣,只是細看還是能發現眉間那股鬱結散不去的陰鷙。
「瑤妹妹可得多保重著身體。唉,姐姐我已經……」姜婉言苦笑兩聲,「對上楚小儀便能躲則躲吧,她的脾性……可算不得好。」
顯然姜婉言這番話自然是引得了瑤采女的同情。畢竟自己不過是被換了奴才。姜美人卻實實在在地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明顯瑤采女的臉色柔和下來,眼中滿是同情,就連語氣也變得舒緩下來。
「姜美人也得多保重著身體,不然得讓害了您的人多幸災樂禍吶。」
姜婉言勉強勾起唇角,故作平靜的模樣說道:「沒事兒。都過去了。」
反而這樣更顯得姜婉言的喪子之痛對於她有多麼沉重的打擊,讓瑤采女的憐憫之心更甚。不得不說,姜婉言對於同情的利用真是信手拈來。
瑤采女伸手覆住姜婉言放在石桌上的那隻手,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姜姐姐可得節哀呀,小皇子也在天上看著,希望姜姐姐能過得開心。」
姜婉言反手握住她的手,彎唇一笑:「多謝瑤妹妹了。你說得對,他一定在祝福著我們。」
「瑤妹妹這段時間也受苦了,唉。可惜姐姐不能幫你什麼……」姜婉言黯然神傷道。
瑤采女握緊了她的手,莞爾:「那又如何?反正不過是一時的,就如姐姐所說那般,都過去了。」
「有時間來悠然軒敘敘吧,我一個人呆在那兒也怪無聊的。」姜婉言側首看向張采女,「張妹妹也是。」
二人聞言皆是點頭同意了。
姜婉言見狀,將手收回,歉意地笑道:「最近身子骨不大好,每日都得喝著湯藥。這個時辰也是快到喝藥的時候了,我就先回宮了。免得一會兒藥涼了。」
瑤采女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關切道:「姜姐姐注意著身子。」
「嗯,好。」姜婉言笑應道。
隨後,姜婉言攜著身旁的宮女。提起腳離開了亭子。
亭中的兩人她們所沒看到的是,姜婉言背對著她們之後,她臉上的笑容便盡數褪去了。而在她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陰鷙的表情,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