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起身便要下榻。
「嬌嬌,你莫不是夢魘了吧!」麻姑眉頭緊鎖的看著季嫵,如今正值夜深,嬌嬌好好的出去作甚?
「麻姑,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好在今夜府中鬧出這麼大動靜,所有人都疲憊的很,我悄悄溜出去,不會有人發現的,你守在房中無論誰來都推說我還在昏睡,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語罷,季嫵已經穿好衣裙還有狐裘。
她將狐裘上的帽子帶上,大大的帽子遮去了她半張臉。
「嬌嬌……」麻姑滿目擔憂,她開口想說些什麼。
可季嫵已經沒有時間了。
就在方才她突然想起一件緊要的事來,若是事成她便不愁無人可用了。
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她沒有時間跟麻姑多說些什麼。
「麻姑,你信我。」她凝神看了麻姑一眼,輕聲輕腳的出了屋子。
季嫵知道秋水閣的院子裡有一處狗洞,從那裡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不會驚動一個人。
她悄悄的朝秋水閣走去,那裡地處偏僻很少有人。
趁著夜色,她悄無聲息的出了季家。
夜色如墨,寒風凜凜。
站在臨淄城的大街上,季嫵兀的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來。
她匆匆朝城西走去。
她的目的是城西一處早已荒廢的破院子。
上一世就是這個時候,陸離在那處破舊的院子重傷不治而亡。
當時在臨淄城還引起不小的轟動。
陸離是何人?
他是齊國第一劍客,劍術出神入化,出入諸國王宮亦如閒庭漫步,若能救他一命,繼而將他收為己用,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傷的了她?
陸離那人狂傲不羈,視金錢與權力如糞土,多少權貴想要拉攏他皆無功而返,好在他這個人恩仇必報,也不算油鹽不進。
季嫵依著記憶中的模樣匆匆朝那處破舊的院子走去。
她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看見記憶中那處破舊的院子。
她為何知道此事,因著楚辭很是崇拜陸離,帶她來看過陸離去世的院子。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破舊的院子門口竟停了一輛馬車。
季嫵微微一怔,她快步走了過去。
然,她還沒有靠近那輛馬車,便見幾個人從那處破舊的院子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身上還背著一個人。
季嫵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
她緊咬著唇瓣,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這世上還有誰有未卜先知之能?
她冒著極大的風險好不容易才出來,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的陸離啊!
她怎能不惱怒!
季嫵是恨得牙痒痒的。
「誰在那裡?」忽的,一個人抬頭朝季嫵看了過來。
明明季嫵藏身在夜色中,又離得甚遠,季嫵一驚,她抬頭望去只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慌亂的解開身上的狐裘丟的遠遠的,從地上抓了兩把土往臉上摸了摸,又在地上滾了一圈,把頭髮抓的亂七八糟。
如此過後,她已經與街上的叫花子無異。
那人聲音一落,兩個黑衣男子朝季嫵走了過來。
季嫵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抖的蹲在地上,看著那兩個黑衣人,她眼中滿是驚恐。
她一句話也不說起身就跑。
正常人都應該是這個反應。
怎料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季嫵。
「郎君,是個小叫花子!」抓著季嫵的那個黑衣男子笑著說道。
「哦!帶過來看看!」寒風中傳來一陣道漫不經心的聲音來。
季嫵被那個黑衣男子提溜到馬車旁。
她看的真切,那人背上之人身負重傷,應該就是陸離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將陸離抬上了馬車,心中快要嘔出血來了。
黑衣男子一鬆手,季嫵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她雙手抱著肩瑟瑟的抖著,連頭都不敢抬起,更不敢多看一眼。
好奇心可是會害死人的。
而她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