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說整個楊家的女眷,都是由宮中的嬤嬤教授規矩,但江王氏卻指責楊家的規矩有問題,自然就是嫌棄宮裡嬤嬤,儘管不知這些嬤嬤是代表著哪位尊貴人物,但至少是代表著天家,代表著朝廷,江王氏敢指責朝廷的禮儀有問題?主算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承認呀。
江王氏又氣又慌,手足無措地嚷嚷道:「我,我什麼時候嫌棄過宮裡的規矩了?你,你別給我亂扣帽子。」
楊氏低眉順目地道,「即如此,那二嬸子為何說我楊家沒規矩?敢問二嬸子,楊氏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夠好,讓您在侄媳婦進門第二天就出言侮及我楊家?」
江王氏傻了眼,她很想說,你與晚情說個沒完,怠慢了我,我就是生氣,可話到嘴邊,楊氏又搶先一步開了口,「難不成,是因為楊氏與姐姐說話所以惹您不高興了?」
江王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事實本就是如此。這楊氏只顧著與晚情一個小輩說話,卻還忘了他們二房這邊的長輩,怎麼也說不過增。
這時候,晚情開口了,「原來,弟妹與我說兩句話,是沒規矩的。我出嫁也不過才四年,怎的規矩又變得如此嚴苛了?」她看了江王氏一眼,一臉的委屈與質問,「二嬸子,好歹侄女也是弟妹的姑姐吧,與弟媳婦說兩句話怎的就是楊家沒規矩了?二嬸子,您原是要說侄女沒規矩吧?何必拿弟妹說事呢?您這樣一來,豈不讓我在弟妹跟前難做人?」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
「……」
江王氏氣得一肚子火,偏偏又說不出話來,承認自己就是不滿楊氏只顧著與晚情說話把正經長輩冷落到一旁,未免又嚴苛了,更何況,晚情可不是外人,那可是江家大房正兒八經的姑奶奶。她一個隔房的嬸娘,借著雞毛蒜皮一點的小事就教訓楊氏,也說不過去。可若是不承認吧,自己又沒臉。
江老爺這時候開口了,「好了好了,楊氏,時辰也不早了,趕緊給你二祖父二祖母敬茶吧。」頓了下,他看了自己的叔父以及嬸娘,還有二房的一家子,語氣嚴肅,「楊氏是晚輩,又第一天進門,就算有不對的地方,還望二叔嬸娘還有大嫂弟妹擔待一二。」
江老爺表面上是說楊氏的不是,但實則是指責二房一家子對晚輩太過嚴厲,新媳婦進門頭一天就這般使絆子,實在沒長輩的樣子。
江家二老太爺江子拘臉色陰沉沉地望了楊氏一眼,一言不發地接過楊氏的茶,微微抿了口,冷眼盯著楊氏,說:「不愧是楊雲龍的妹子,這嘴皮子功夫果然厲害。」
楊氏低眉順目地道:「多謝二祖父誇讚。家兄曾對楊氏說過,他能有今天,可是離不開二祖父的教導。」
江二老太爺一言不發放下茶盞,放了個薄薄的紅包給她,楊氏雙手接過,「多謝二祖父賞。」然後從丫環的托盤上拿出雙襪子,雙手遞給二老太爺,巧笑倩兮地說,「京裡頭冷,軍營里更冷。原本想給二祖父做件暖和的護膝的,這樣一來,再冷的天都不怕凍著膝蓋的。可後來想著二祖父已告別軍營,回家享晚年之福,倒也用不著護膝了,所以就給二祖父做了雙襪子。手藝不怎麼好,還望二祖父莫要嫌棄。」
晚情發現二老太爺臉色有些扭曲,還有些不解,但見整個二房臉色都不大好看,又見江太夫人臉上有著隱隱的笑意與得意,有些訥悶,但又明白了什麼。
二太老爺臉色扭曲了好一會兒,死死地盯著楊氏,楊氏仍是低眉順目地高舉著玄黑色勁口處繡精美圖案的襪子,唇邊擒著一抹溫婉的笑。
江二老太爺死死地盯著楊氏半晌,接過襪子,「你倒是有心了。」他望著一旁恭敬立著的江墨,「墨哥兒也是個福氣的。」然後又望向江太夫人,聲音嘶啞,「大嫂也是有福的,娶了如此媳婦進門。」想來仍是有些不堪心,又冷笑一聲,「楊家聲威如日中天,可到底走武官路子,難不成,墨哥兒也要棄文投武?」
此話一出口,江家二房臉色又是一整。楊家確實是京里數一數二的勛貴人物,可再如何的厲害,卻只走武官路線,大慶朝一向是文武殊徒,楊家在軍中自是有門路有資歷,可想要在文官集團里找路子,則就要遜色幾分了,就算能成功,但也興師動眾,弄得天下皆知,反而不美。
江家長房一向是走文官路線,江墨自然也是如此。若想要在仕途上依靠岳家,估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