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遲疑了下,道:「是前院總管洪大成的夫人,是採買的嬤嬤。」
如情冷笑:「麻煩你轉告她,在見我之前,先把王府里的規矩好生背上一遍。一個奴才,半夜三更的跑來叨擾主子清夢,若不說個丁字卯正,就算不做這個王妃也要讓她好看。」
月蘭身子微震,很快又低聲道:「實不相瞞,這洪大成家的是妙音姐姐的母親。妙音姐姐這時候還跪在外頭,這天寒地凍的,估計也無法捱太久了。所以洪大成家的這才跑來跪求王妃,請懇請王妃大發慈悲饒了妙音這一回。」
如情靜了一會,這才淡道:「妙音冒犯我是事實,王爺懲罰她也是事實。她要求也是求王爺,與我何關?」
月蘭訝然地望了如情一眼,雖然隔著厚實的帘子看不到如情的神情,但聽如情的語氣,卻是不打算赦免妙音了,不由急了,又懇求道:「王妃,奴婢知道妙音罪無可赦,王妃活剮了她都不為過。可今日是王妃的大喜之事,又逢年關,如此喜慶之日,實不宜喊打喊殺的。還請王妃大人有大量,饒了妙音這一回吧。這天寒地凍的,又跪了那麼久,再熬下去,可就真要出人命了。」如情也知道,妙音身份不同凡響,這些自小就侍候主子的丫頭,與男人又有自小的情宜在,若再加上有野心,有在府里當要職的父母親長,可比從外頭納的姨娘還要難纏。這會子,她被李驍罰雪地里罰跪,也不知是否真要她的命,但李驍剛才出去時,卻沒能叫她起來。所以洪大成家的這才心急火燎來找她求情吧。
如情蹙眉,堂堂主母處置一個丫頭自是不在話下,可問題是,這丫頭的父親是外院總管,母親又是採買的,姑姑還是內院總管,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一個王府總管,可也堪比普通低品秩的官了,而她又才進王府,根基太淺,對王府也沒有任何了解,若是不給份面子,萬一懷恨在心,可就對自己不利了。尤其這總管、採買,內院管家之類的奴才,不說是幾代經營的家生子,卻也是上一輩當家人的得力心腹,她一個初進王府的新人,就給得罪了,這萬一以後暗地裡使絆子,卻也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如情壓下心中怒火道:「這事兒,橫堅也不該我管的。我雖進得王府大門,可還未給公婆敬茶,未祭拜祖宗,也算不得正經王妃。如今卻要我越徂代刨處置一個丫頭,卻也不合理。可妙音這丫頭,雖死有餘辜,而總歸是條人命,這天寒地凍的直挺挺地跪在那也怪可憐的,這樣吧,等下王爺回來我再求個情吧。王爺能否給個通融,我卻不敢保證了。」
月蘭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倒是外頭衝進來一個婆子,跪到如情床前,哭喊道:「王妃,千錯萬錯都是老婆子的錯,沒有教好女兒,冒犯了王妃。可是奴婢就這麼個女兒,王妃,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妙音這一回吧。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說著碰碰地磕下頭去。
如情大怒,豁地起身,瞪向月蘭,一聲厲喝:「王爺的寢居居然也有人擅闖,是王府的下人沒規沒矩,還是不把我這個王妃放眼裡?一個個都當我是軟柿子好捏不成?我的侍女呢?」
月蘭見如情發怒,心下也惶恐不已,正待說話,李驍已大步踏了進來,身後跟著沉香玉琴。見著屋子裡的情形,眉頭緊鎖,「這怎麼回事?大老遠的就聽到你發怒,可是又有人惹你生氣了?」最後的話卻是對如情說的。
沉香早已奔到床前,從衣架上拿了袍子與如情披上。
如情漠然道:「王爺先前還承諾我不會讓我受委屈,可大婚這日就讓底下人給我添堵,一個勁的來噁心我。如今倒好,一個採買的奴才也敢闖我的臥房。」
李驍額上青筋暴起,瞪了洪大成家的一眼,驀地又瞪向月蘭,厲聲道:「是誰把人放進來的?」
月蘭嚇得身子一縮,情不自禁跪了下來,「王爺息怒,奴婢只讓劉嬤嬤在外頭守著,可沒想到她居然擅闖王妃寢居,王爺,奴婢有罪,請王爺責罰。」
「你確實有罪,讓外人打擾王妃歇息本是不該。如今還惹王妃如此生氣,給我滾出去。」然後轉身,瞪向洪大成家的,「妙音今日所為可不是一次兩次,先前我都睜隻眼閉隻眼。如今可好,連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也敢給使絆子,到底是誰給她這個膽子的,嗯?」
洪大成家的身形危顫,伏在地上不停地求饒。「王爺,
99持續熱鬧後,又有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