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見狀,忍不住惱怒道:「這丫頭,當真被我寵壞了,侄媳婦可千萬別與她一番見識。」
如情微笑道:「親家老太太說笑了,妹妹年紀小,叫什麼都無所謂的。」
楊老夫人目光複雜地望了如情一眼,笑道:「還是侄媳婦識大體,懂規矩,妹妹娶了這麼個可人的媳婦,卻也是你的福氣。」
靖太王妃瞟了如情一眼,笑道:「姐姐所言甚是。這孩子確是個識大體懂規矩的。把驍兒交給她,我也放心。」
楊啟寧臉色倏變,忽口而出,「太妃糊塗了,不過是個庶女,如何配得上英明神武的驍哥哥?」
楊老夫人一個厲喝,「住嘴,啟寧。」這回她是真的動怒了,「平時我是如何教你的?滿則損,謙受益,你仗著是侯府大小姐就變得如此目中無人,輕則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如今還敢在太妃面前大放闕辭,你,你,當真是氣死我了。」
靖太王妃面色稍緩,不動聲色望了如情。
如情也是惱怒的,對於王府來說,她庶女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但大家在私底下打打肚皮官司也就罷了,哪會像這位腦殘的,居然當眾說出來,不知該說她輕狂無禮,還是家教欠妥當。但是,她不打算再忍氣吞生了,於是淡淡地開了口:「老夫人不必動怒,大小姐也只是說了大實話而已,何錯之有?」她側頭,盯著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我等不入流之輩都被大小姐瞧不進眼。不知要何等人家才能配得上大小姐高貴的身份。」如情把「高貴」二字說得又重又緩。
楊老夫人臉色難看到極點,雖然如情出身確實低微,但架不過人家男人顯赫呀,就算被如情這話給氣得一個洞來,面上也得擠出笑臉道:「啟寧被我寵壞了,說話不經大腦,也沒個規矩可言。世侄媳婦千萬別與她一般見識。」然後對楊啟寧一通厲喝:「你個孽障,還不快給你嫂子陪禮道歉?」
如情冷眼瞅著楊啟寧,唇角擒著抹冷笑,這個可恨的東西,肖想她的男人也就罷了,如今還敢拿到檯面上與她難堪,也就休怪她給她難堪了。
楊啟寧因自小父親便去逝,所以楊老夫人不免多憐惜了些,以至於被縱得嬌縱任性,以至於長大了不知被老夫人罵過多少次,可惜從小生就的性子,想改也改不了,這回陡然被母親當眾喝斥,又見如情擒著得意至極的笑,哪裡放得下臉,「哇」的一聲就哭著跑出去了。
楊老夫人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她的背影,連連罵道:「這個孽障,當真被我寵壞了。」
廳中諸人或多或少勸勉了幾句,楊老夫人卻更是臉上火辣辣得厲害,這裡頭勸解的人中,也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三二人,而靖太王妃,寧靜大長公主,及成王妃,景王妃,齊王妃,慶平公主,徐國公夫人,令國公夫人,澤雲候夫人全都一言不發,各自喝著自己的茶,心中一慘,她這個笨如牛的女兒如今可是名聲盡毀了。
與楊太夫人一向有間繚的成王妃很是熱情地開解道:「妹妹也不必動怒。啟寧不懂事,回去再請了教引嬤嬤仔細教教吧。待她嫁了人,便知道該如何說話行事了。」
楊老夫人臉色難看到極點,這成王妃看似安慰的話,實則是打她耳光呀,暗指她沒能把閨女教好,她強擠出笑容,一臉慚愧,「都怪我,一心只顧著兩個哥兒念書用功,卻給疏漏了對她的教養,這才縱出個無法無天的東西。還望妹妹不要計較才好。」這話是給靖太王妃說的。
靖太王妃淡淡一笑,「啟寧這孩子,說話行事確實沒個章法。幸好咱們也不是外人,若是換作旁人,可就無法善了的。」
楊太夫人見太妃語氣溫和,心下鬆了口氣,連連附和稱是。
太妃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啟寧這孩子目光也忒短了些。她父親早逝,如今楊家都要靠兩個哥兒支撐門面。如情也一個樣,親家公獲罪丟官,可驍兒的兩個舅兄,卻是人中龍鳳,與驍兒也自小就交好,真要算起來,如情有兩個得力舅兄支撐,倒也不算過份高攀。」
楊太夫人如被當場摑了一耳光的難堪,但卻還要高難度地擺出虛心受教及「所言甚是」的模樣來,如情冷眼旁觀,還真是難為她了。
太妃望著如情,目光柔和,「我這個媳婦出身確是低了些,當初驍兒要聘娶她時,我還反對了一陣子。不過後來聽聞,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