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美正與楊家論及婚嫁,楊家老夫人也來互換了庚貼,只差最後兩道程序,送聘禮,選日子辦喜事了。
偏緊要關頭,方家出了這樣的事,楊家又是鐘鼎鳴食之家,方家如今家道中落,父親又獲罪丟官貶職,家產也折騰了近半出去,楊家隨時可以反悔這門婚事,這也是李氏最近急得上火的原因。
連二連三的打擊已讓方敬瀾麻木了,偏李氏的哭泣更令他心煩意亂,他強忍頹廢之氣,對李氏道:「所謂婚緣天註定,三丫頭的婚事,咱們盡力而為吧。楊家雖是鐘鼎鳴食之家,但一向信守承諾,家風甚嚴。你也別只顧著哭,還是親自去楊家一趟,先別問婚事,就說咱家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自覺配不上楊家,請他們另擇賢妻佳婦。」方敬瀾的意思很簡顯,以退為進,讓楊家做出選擇。
李氏一邊試著淚,一邊點頭,哀哀地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方敬瀾厭煩她的眼淚,沉聲斥責道:「你也別盡埋怨張氏,若不是你平時為人太過刻薄寡恩,把她逼得急了,也斷不會做出如此事來。你捫心自問,張氏所作做為,難不成你就一點責任也無?」
李氏滯住,不敢辯駁,卻也不甚服氣,忍不住道:「可是她那所做所為,哪一樣不是讓方家丟臉的?就拿如善的事,這丫頭接二連三做出丟人現眼的事,讓咱家蒙羞,也不見老爺如何處置發落她,這才慫得這對母女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喝,老爺覺得妾身說錯了嗎?」方敬瀾測目,李氏又一聲冷笑。
方敬瀾收回目光,想著如善十二歲時就敢勾引李驍,十四歲那年又想故伎重施,所幸被三媳婦給制止,
雖然被他嚴厲斥責懲罰,仍是狗改不了吃屎,最終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來,又想著回門那天,如善扯高氣揚的派頭,心裡一陣氣堵,滿嘴鋼牙真真要咬得粉碎了。
知禮不忍自家老父在他們面前出糗,插嘴道:「二妹屢教不改,一是因張氏之故,家學淵學,有樣學樣,二來,也與父親偏寵偏信不無關聯。不過,二妹總算嫁作人婦,張氏已伏懲,自是不必再提。唯今之計,還是先顧著三妹的婚事要緊。父親說得對,楊家鐘鼎鳴食之家,在民間素有仁厚體釁名聲,楊老夫人也素有賢慧聲譽,就算咱家橫糟變故,應該不影響三妹的婚事。相信姨母親去楊家一趟,以退為進,三妹婚事定是無虞。不過,我目前最擔心的,還是四妹妹與向家的婚事。」
知禮話一出口,立馬引來無數測目,老太君何氏心下一緊,方敬瀾也是心中忐忑。
老太君憂心忡忡,「大哥兒說得極是,如今咱家出了這樣的事,向家又豈會不反悔?」
何氏也跟著疑目,「那向家還有個自帶十萬嫁妝的表姑娘,先前因顧忌著爹爹的官威,不敢明張目膽把表姑娘收進房裡,如今,方家出了這樣的事兒,向家恐怕……」
眾人都明白何氏的意思,不約而同的揪緊了心思。那個表姑娘也沒什麼出挑之處,但勝在自帶十萬嫁妝,又是向夫人的親侄女,就算甘願做妾,也是個打不得罵不得的貴妾,並且還有向夫人的撐腰作主,
如情這個家道中落的小小庶女,嫁過去,只有靠邊站的份。如真當年帶著雄厚嫁妝嫁到平陽侯府,也不被鍾家表姑娘給添了無數回堵?
方敬瀾沉默著,如情和朱姨娘為著他的事,手頭的私房全給倒了出來,一文不剩,這讓他心中觸動太巨,又想著一向乖巧懂事又純真可愛的小女兒,因大人的緣故而受到如此拮難,心裡也是無比酸楚,直恨不得把張氏抓到暴打一頓。
驀地,陡然抬頭,問何氏:「家裡,真的已山窮水盡了?」
何氏起身回道:「公爹不必憂心,雖然這回咱家確實墊了不少銀子,但總歸元氣還在。」何氏告之公爹,除了朱姨娘這對母女,知廉夫婦把所有身家財產都拿了出來外,庫房也只動了少部份貴重物品,除此之外,家裡的房產在契莊子都還在手頭的。
何氏當家已有兩年之久,當然知道方府的財產底細,方府前些年確實不算大富,但近幾年來,方敬瀾在鹽運使司的位置上,也撈了不少好處,當然,這都是別人給的,可不是人家貪污來的。再加上海寧老家每年豐厚的份例銀子,庫房裡那一堆貴重玩意……方家東山再起不是沒機會的。再來,李氏的嫁妝還沒算進此例,給兩個小姑子準備不俗的
71婚事,昏事?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