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媚見蕭亦琛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模樣,目光不經意的撇過妃子們所坐的那個方向,正巧瞥見雲清風拿著酒杯緩緩起身,朝著舞妃的方向靠近。
「舞妃娘娘。」悅耳清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舞妃瞬時感覺到無數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疑惑的抬起眼來,就看見了那張絕美的面容。
眼中划過一抹訝異,雲妃?她這是……她的手中拿著酒杯,臉上帶著淺笑。
「舞妃娘娘當日一曲,讓本宮記憶猶新。本宮也是從小習舞,卻不及舞妃娘娘跳得好,往後若是有機會,還望娘娘可以指點一二。」
雲清風輕輕舉起酒杯,舞妃柳眉微微一挑,隨後回以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回敬了她,兩杯一碰,兩名女子就在萬眾矚目之下優雅無比的抿了一口。
這樣的場景讓不少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舞妃和雲妃什麼時候那麼要好了。」
「是啊,平日裡也不見她們有往來。」
眾人的眼神各異,而雲妃已經直起了身子仿佛沒有任何感覺般慢慢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她居然,只敬了舞妃一人?!
「娘娘,雲妃娘娘是來示好的。」身旁的婢女忍不住笑道,她為自家的娘娘驕傲不已,雲妃那樣的人物,居然只向自家的娘娘敬酒,這不就說明了連雲妃都要忌憚自家娘娘嗎?也是,誰不知道娘娘如今是陛下的心頭肉,每個月都有好幾日要翻娘娘的牌子。
「這可說不定。」舞妃搖晃著杯中美酒,看著那晃蕩的淺紅色液體,眼角的餘光瞥著斜後方的雲妃,若她還是從前的那個舞妃,想必此刻會受寵若驚吧?那張無人能及的美貌,任何女子在她的面前都要自行慚愧,結果,她卻向素無往來的自己敬酒示好。
若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怕會為她這樣的舉動感到驕傲,可是舞妃卻是看出來了,對方雖然說著謙虛的話,可是她的眼中依舊戴著倨傲,沒有半分的虔誠。舞妃再看看四周投來的猜測目光,更加覺得,這個雲妃心機頗深,她這麼做無疑是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之上,那些對她有敵意的妃子當下就會認為自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殊不知,自己和她根本毫無交情,只怕往後,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看來,自己定要小心謹慎的保持著與雲妃的距離,在這個後宮之中,除了御太醫,她誰也不信。
錦上添花的人不少,而雪中送炭的人,是萬里難尋。
而另一頭。
「姝姐姐,晚上可以陪著永寧嗎?」
蕭皇已經將錦繡宮賜給了永寧,改名錦寧宮,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原本奢華的屋子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貼花和蠟燭糕點,搖曳的燭火照亮了那個火紅的喜字,鴛鴦錦被下鋪滿了紅棗桂圓,而金色的龍鳳杯對立在八果之前。
雲姝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舉動讓永寧立刻緊張了起來,「怎麼,那個混蛋要來?」
雲姝輕輕一笑,「不,蕭皇今日不會來的,祿公公已經說了,陛下顧念公主身體不適,今夜就不過來了,讓公主早日休息。」
只聽一聲舒心的長嘆,永寧呈大字型倒在喜榻之上,「這些都是什麼?下去下去!」
嘩啦嘩啦一陣,那些瓜棗盡數被永寧掃到了地面上,這小女子開始在偌大的床榻之上來回翻滾著,好像想要發泄所有的心情似的。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倒著腦袋看著雲姝,「那明日就會來了嗎?」
「蕭皇這麼說,意思是就等公主臉上的肌膚好了之後,他才會過來。」
「哼,那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好!不對!在太子哥哥接永寧回去之前,就這樣丑著吧!」她高興的吐了吐舌頭,開始伸手去扯身上的喜服,「重死了重死了!沒有想到成親居然這麼累!」
雲姝無奈的上前為永寧更衣,不想沒一會兒,就傳來了那均勻的呼吸聲。
「永寧?永寧?」
那半個身子沒入錦被的小女子輕閉著眼睛,卻是沒有半點回應。
看這張疲憊不已的小臉,雲姝心疼的為她整理好了被褥,今日只怕心裡的壓力比身子的疲憊更甚,把這個孩子壓得喘不過氣了,「好好睡吧。」
慢慢退了出去,輕輕為她關上屋門,雲姝卻是走到一旁的木欄坐了下來,安靜的看著今夜的星空。
耳邊聽著草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