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向充此人太過放肆,既失了邗江府統軍,竟還敢此尋娘子索要八千貫,娘子何必搭理他。」向充剛走,仙娘身旁侍候著的婢女仙兒便面露不滿,嘟囔著對仙娘道。
仙娘看了眼身旁的清兒,無奈道:「向充心術不正,我自然看的出來,但東南官場之上,唯有向充這樣的小人方能為我所用,牛進達之輩雖好,但連李恪都用不得,更何況是我們。」
清兒恨聲道:「當初我大梁邊線若非竟是這等武臣,又豈會敗與唐賊之手,先皇和阿爹又豈會丟了性命。」
仙娘聞言,一雙秋波流轉的美眸之中竟露出一絲傷色,嘆道:「當初父皇麾下四十萬大軍,可誰曾想竟是不堪一擊,李孝恭南下,各部統率,各州鎮守望風而降,以致有江陵之敗。」
仙娘說著,眼中還有著滿滿的憤恨與不甘。
李恪拜師岑文本,而岑文本曾為故梁帝蕭銑的中書侍郎,若是李恪在此,必能猜出仙娘的身份。
隋末唐初,反王蕭銑自巴陵起兵,以復辟蕭梁之名聚攏人心,擁兵四十萬,據山南、江南之地,也算是一時英豪。
然蕭銑其人外寬而內忌,引得君臣失和,先後斬軍中臂膀董景珍、張繡,使得眾將離心,待李孝恭同李靖率唐軍自川蜀順江而下時,蕭梁大將周法明、雷長潁、蓋彥等望風而降,四十萬大軍竟撐了不過月余。
唐軍少戰而兵臨梁都江陵城下,蕭銑從岑文本之言,為保全江陵百姓,而舉城,率麾下文武降唐。
蕭銑貴為梁帝,雖有五子,卻只有一女,仙娘既喚蕭銑一聲父皇,那仙娘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梁帝蕭銑之女,巴陵公主蕭月仙。
至於清兒,則是當初隨著蕭銑一同被押入長安城問斬的蕭梁大將軍文士弘之女。
無論是蕭月仙還是文清兒,他們的生父都是死於李恪的祖父,太上皇李淵之手,故而兩人同大唐皇室自然是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清兒問道:「娘子要向充請李恪來煙雨樓,可是有意藉此機會誅殺李恪,以報先皇之仇?」
蕭月仙和文清兒之父死於李恪的祖父手中,這筆賬,他們記在李恪的頭上自然也並無不可。
不過蕭月仙卻搖了搖頭道:「要殺李恪,未必非要在煙雨樓,我此番要向充請李恪來煙雨樓乃是另有要事。」
文清兒性子直率,文士弘死時她方才六歲,這殺父之仇她整整念了十二年。
當初在大運河上,李恪周身俱是王府衛率,文清兒沒有刺殺的把握,故而未能動手,如今得知李恪將至煙雨樓,她哪還能坐得住。
文清兒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道娘子便不想報仇了嗎?」
蕭月仙道:「想,當然想,我連做夢都想著殺了李淵,為父皇報仇。」
文清兒道:「那娘子為何不早作布置,在煙雨樓殺了李恪?」
蕭月仙道:「當初殺了父皇和文將軍的是李淵,而非李恪,難道殺了李恪便算是我們報了父仇了嗎?」
文清兒道:「難道你我看著李恪在眼前,就此放過嗎?」
蕭月仙搖了搖頭道:「不,李恪不僅是李淵之孫,李世民之子,更是岑文本的弟子,當初岑文本勸父皇降唐,而後父皇被殺,魂斷長安,可他如今卻為朝廷要員,享榮華富貴,我豈能放過他們。」
當初岑文本為蕭銑中書侍郎,李孝恭率大軍兵圍江陵之時,便是岑文本進言,勸蕭銑為保住江陵百姓,舉城降唐,而後待蕭銑降唐後,岑文本更是被拜為荊州別駕,助李孝恭平定山南,出力甚多。
如今蕭銑已經故去十二載,化作一堆白骨,而當初力勸蕭銑降唐的岑文本卻還活得好好的甚至成了帝王心腹的中書舍人,李恪的楚王府長史,深得李世民父子信任。
文清兒問道:「娘子的意思是?」
蕭月仙道:「白虹貫日,東南局危,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若是藉此機會,我們斷送了唐賊的半壁江山,屆時再殺了他李唐宗室,才算是報了亡國殺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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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充自煙雨樓中出來,走在前往臨江宮的路上,心裡還有些迷糊。
他不知蕭月仙的身份,甚至他都未曾見過屏風之後同他說話的那個女子的容
第三十七章 蕭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