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內閣大臣紛紛地從各自的公房中出來,似乎大家都是早有準備,太后突然的舉動,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偃旗息鼓,現在請大家過去,肯定是有事相商了。
細細想來,似乎這都是太后的套路,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從出宮見葉春秋,緊接著拿焦黃中,最後召閣臣,每一步都顯出了那位仁壽宮的正主兒的不凡。
劉健照例上前,對這宦官道:「不知娘娘何事相召?」
這宦官慢悠悠地道:「閣老們去了便知。」
眾人面面相覷,劉健自是淡定,這唯一讓他天人交戰的,只是焦黃中的問題,焦黃中下了詔獄,此事肯定要據理力爭的,他倒不是袒護焦黃中,而是這個先例實在糟糕,今日可以如此,那麼明日,廠衛豈不是可以直接衝到都察院、大理寺說拿人就拿人?
洪武皇帝在的時候,那錦衣衛確實如此過,可自從弘治天子登基之後,就禁止此事了,三令五申,這是弘治先帝保持下來的優良傳統,萬萬不可毀壞。
李東陽今日和平時不同,以往的時候,他總是智珠在握的樣子,面帶深沉,而今日,眼底深處也有一些疑惑,太后這個突然的舉動,實在令人猝不及防。
謝遷的表情就難說了,至少無論是劉健還是李東陽,都覺得他雖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卻仿佛像是在偷著樂,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可看他這板著臉假裝很沉重的樣子,卻總覺得和他的內心相悖。
其實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焦芳,焦芳的表情竟是十分平靜,他還溫和地朝那宦官行了個禮:「有勞相告,我等立即入仁壽宮見千歲鳳駕。」
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得等去了仁壽宮再說了,於是四個閣臣抖擻精神,至仁壽宮,仁壽宮的養身殿乃是正殿,此刻卻已有了不少人,這門口,竟連翰林學士朱德海也在,除此之外,還有吏部尚書張彩。
朱德海也是被召來的,此刻他心裡惶恐不安,等見到了焦芳,卻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忙是朝焦芳使了個眼色,焦芳趁著宦官入內稟告的空檔,徐徐走到了他面前,慢悠悠地捋須道:「噢,正義也來了?」
正義乃是朱德海的字,焦芳以字相稱,表現出了對朱德海的親昵。
朱德海有些急,連忙壓低聲音道:「焦公……這……」
焦芳用眼神打斷了朱德海繼續說下去的話,這朱德海確實有些亂了陣腳,然後焦芳露出了微笑,掩飾住了心裡的不喜。
細細一想,其實能怪得了朱德海嗎?他一個翰林學士,雖然清貴無比,卻又能見什麼世面?
焦芳捋須,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嘴唇輕動,用壓得很低的聲音道:「不可讓葉春秋入宮待詔。」
入宮待詔……
朱德海愕然地看著焦芳,他心裡不由想,葉春秋要入宮待詔嗎?焦公是怎麼知道的?
可是焦芳一句不許葉春秋入宮待詔,卻分明是含有深意,他心裡想,若是當真非要讓葉春秋入宮待詔不可,自己如何攔得住?
他心裡更加忐忑起來,那邊的人是得罪不起的,可是焦公自己又如何得罪得起?焦公的背後是劉瑾,劉瑾的身邊是張彩,這……
正在這時,有宦官出來道:「請諸公入見。」
眾人聽罷,便都抖擻起精神,由劉健領頭入了養身殿,待進了養身殿,大家才發現張太后鳳冠霞衣,正端坐在榻上,四周的宦官八字倒開站成兩列,天子朱厚照坐在下側,笑吟吟地看著諸臣。
朱厚照的心情,今兒居然格外的好,該說的事,母后都已經和他說了,葉春秋要入宮待詔!
這正是他所期盼的,嗯……這時候該端莊一些。
他便威嚴地坐好,眾臣行禮,朱厚照才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了,今兒是母后請你們來,來,都賜坐吧,好好聽聽母后的訓導,朕是聽得多了,受益匪淺,今兒諸位師傅和愛卿也聽聽,想必……能學到許多東西。」
終究……還是會破壞氣氛啊,見劉健這些人如便秘了一樣,哭笑不得,朱厚照覺得也有點懵逼,說好了要端莊的,怎麼說著說著,話里就帶著膈應呢。
宦官們給眾人搬來了錦墩,劉健等人欠身坐下,劉健想了想,便
第四百八十章:入宮待詔(第七更)